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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露水较重,空气潮湿。
蝉在开始叫时声音断断续续,随着露水蒸发,它们叫声逐渐清脆起来。
雪山牧场白桦林生长茂盛,这些蝉也格外强壮,成百上千只一起鸣叫,有种烦躁人心的魔力。
韩宣的美梦又被它们给吵醒了。
好不容易把那些海兰鸡驱赶到远处,对夏蝉他可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把罗塔湖边的树全给砍掉,所以只能每天忍受这种无奈折磨。
从最开始恼火、烦躁,感叹暑假睡不了懒觉,到现在默默起床刷牙洗漱无视它们,韩宣花了一个多月才习惯。
新的一天从开头就不算美好,晚上有蛐蛐和各种昆虫合奏,白天蝉鸣不止,他想着确实有必要解决这些烦人的小东西了,白天和黑夜,总该有一样可以舒心才对。
昨晚老爹特意嘱咐过,让他今天穿长裤,森河的支流里有些石头还没被水流磨平,穿短裤可能划到腿,水蛭之类也是大麻烦。
“每天被自己帅醒,一直如此。”
站在落地镜前打了个瞌睡,韩宣自恋道。
军绿色登山裤旁有四个大口袋,上身穿件红色短袖,担心今天太阳光照强烈,在外面加上件蓝色格子衬衫。
发现商标还没剪,翻找会儿没看到剪刀,坐在床边用牙咬了半天才弄好。
下楼见到老爹在看电视,不由有些好奇,韩父瞧见儿子目光,心中明了,嘴里说道:“以前都是胖丁去捡报纸,现在换成史努比,不知道它把报纸放到哪里去了。”
像是在印证他的话。
院子里胖丁正蹲在水池边,晃动短腿喵声不断,而阿拉斯加雪橇犬垂头丧气挨训,不一会儿被蝴蝶吸引,屁颠屁颠溜掉了。
胖丁见它敢明目张胆逃课,那还得了,冲上去用那十六斤的身躯压在史努比上身,猫狗顿时打成一团。
辛亏韩宣他们家里有钱,不然肯定照顾不起科迪亚克棕熊,维尼这家伙上个月开销近千美元,从早上便抱着一大桶水果开吃,像这样五十厘米高的水桶,它每天要吃两桶半。
两只小浣熊缩手缩脚跑到它旁边讨要食物,维尼大方从嘴里抠出点苹果屑,丢在它们面前,临了拍拍小浣熊脑袋,表示不用谢。
靠近湖边的一棵白桦树,凭借它日积月累排泄出的养分,比周围其他树木高出一大截,乔安娜称那里为“牧场的禁区”,地雷太多,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男孩母亲系着围裙,端来杯乌漆麻黑的豆浆,韩宣不去打击她积极性,瞪圆眼睛灌下去,粗粮纤维多,用杯牛奶漱漱口,见她又往杯子里倒,逃似的跑出来。
韩父余光瞥见他,放下遥控器刚准备跟出去,听见身后脚步声,暗道要遭,回头僵笑喝了杯,然后又一杯。
整个胃里装满粗粮豆浆,父子俩晃荡出门,来到车库指来指去挑了辆悍马,感慨家里车太少,连辆能拉货的都找不到。
开车前去牛圈那边找人来陪他们俩消遣,韩宣分析道:“老巴顿不能放过,他知道那里鱼多,还有安德森和琼斯,力气大能帮忙干活,在带上马丁内兹吧,那些......”
“脏的、累的,交给他就行啦,在马厩那边一个月,听说沙皮狗天天听他嘀咕,就快要学会说话了,他肯定非常乐意。”韩父笑道。
路边一只土拨鼠看到有车过来,吓得惊慌失措,钻进草原地洞。
也不知是哪个缺德家伙在挖时候偷懒了,洞口对于它的肚子来说太小了点,两只前爪扒住土壁使劲往里面钻,换了个姿势仰着往里钻,深吸口气收腹再钻……
终于无奈承认自己胖了。
进去太用力,现在又松了口气,导致肚子卡在洞口,两只短腿在外面使劲挠。
韩宣透过车窗瞧了半天,没看出它是什么稀奇物种,头上触角居然这么大。
让老爹停车,捡了根棍子往那边走。
韩父也猜不出它是什么,从车厢座椅下摸出把伯莱塔m9手枪,拿在手里走到儿子前面,韩宣瞧了瞧手上木棍,立马就给扔了。
慢慢接近这怪异生物,韩父隔老远伸头,嘴里问道:“兔子?”
“什么兔子能这么大,看这尾巴......好像是土拨鼠。”韩宣不确定道:“是不是卡住了。”
“要是它们那就差不多,都是死脑筋,经常卡在牧场铁栏里。”男孩父亲乐道,见没威胁,把枪别在腰后,放心走过去。
土拨鼠感觉到地面震动,两条腿挠的飞快,屁股扭来扭去,结果导致卡得更紧,在父子俩接近时候,认命般翘起腿。
“这家伙可真胖,我们家牧场常年有一群土拨鼠居住,不过以前都是在牧场深处,像这样离居住区这么近看到它们,还是第一次。”
韩父蹲下来,随手拔根杂草挠土拨鼠脚掌,土拨鼠猛然往外一踢,本打算攻击掠食者,不过没想扑个空,能听见它闪到腰的咯吱声,动作顿时僵住。
“先別动它,我去拿东西。”韩宣说完往回跑。
他老爹以为是去找工具救土拨鼠,站在旁边等了两分钟,见到儿子拿个相机跑过来,无语道:“你干嘛?”
“拍照啊,这么有趣。”
“……”
没带趁手的工具,四处看看,捡回丢掉的那根木棍,用它挖了近二十分钟才把土拨鼠救出来。
再次接触阳光有点不适应,土拨鼠微微眯起眼睛,慢镜头似的转过身,打算逃跑,走了没两步往地上一趴,两只前爪按住地面向前挪动,包子脸上表情好悲壮。
“救它吧,看样子伤到那里了,要带给兽医救治才行。”韩宣蹲在土拨鼠说道:“去车上找找,看拿什么装它。”
“你刚才什么不一起带过来。”
“我哪知道它会这样。”
韩父无奈回到车旁,从后备箱找到个大购物袋,怕有细菌不让儿子动手,套上装好后,提着土拨鼠丢进车里,坐上驾驶座发动悍马。
往后看了眼,开口道:“它们喜欢吃紫花苜蓿,以前雪山牧场这里土拨鼠数量挺多,有一年闹了鼠灾,在草原上打的都是洞,前主人没办法,只能捕杀它们,这几年好像数量又多了。”
“我们牧场紫花苜蓿生长的好才会这样,吃呗,反正草多。”
“你倒是大方,话说土拨鼠肉挺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