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花间

却是殷红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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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教皇上任的第一年,教皇残杀男爵、子爵、伯爵,若不是第二天使保护,侯爵、公爵也会死于新教皇手下。

    同年,教皇颁布新令,取消第八日学校,杜绝天使信封、天使仪式,截断了平民往上晋升的途径,教皇垄断统治。

    无数亡魂从地狱而来,残杀平民,教皇对于平民的求助视而不见,身为教皇,却不驱除亡魂,反而放任亡魂为非作歹。

    与此同时,教皇残暴不堪,嗜血成性,日日以杀人取乐。

    在少年教皇的暴政下,兰耀帝国及周边一切教区生灵涂炭。

    平民怨声载道,长跪于圣舟教堂前的上帝雕塑下,祈求天使降临人世,从教皇手中拯救世人。

    三年后。

    苍星坐在教堂的最高处,俯视着跪在雕塑下的平民。

    他的上任太过血腥残暴,这些人自他上任以来,每日皆跪于雕塑下,乞求天使降临,在他一系列行为后,长跪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他捏碎手中的红果,轻声道:“没有天使。”声音消散在风中。

    他回到第八日学校,自废除天使信封、天使仪式后,这里便荒废了,杂草丛生,树林茂密。

    在上任的第二天,他便埋葬了天使“雕塑”,“雕塑”早已生不如死,一接触土地,便安然阖眼,与世长辞。

    他走到原来“雕塑”的位置下,自荒废后,这里鸟语花香,没有任何污秽,除了他。

    他漠然地垂眸,视野里,原先草叶繁茂的土地上,汹涌着无数恶鬼,它们扒拉着他的脚、他的腿,口中喷吐阴冷的语言:

    “你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你这个恶毒的、该下地狱的恶魔!”

    “我好痛呀!你知道你杀我的时候,我有多痛苦吗?!”

    无数恶鬼脱离土地,扒在他的身上,它们的痛苦记忆涌入他的脑海。

    那些光怪陆离的、疼痛的记忆太过真实,以至于他就像亲身经历了一般,最后还被自己杀死,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崩溃。

    糜魔说:“你杀的每一个人,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刻,会化成冤魂恶鬼,缠着你,诅咒你,他们的痛苦记忆将涌入你的脑海,把你拉入地狱深渊。”

    “这就是力量的代价呀。”

    好不容易待恶鬼散去,灵魂中扎根的恶之花又开始拨动他。

    “杀……杀……”

    杀戮狂潮一点点让他的理智坍塌,等他回过神来时,他满身是血,手里还抓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块。

    他盯着手里的肉块,仔细分辨,那竟是心脏。

    他又杀人了……

    他在崩溃的边缘哀嚎,如果他杀的人是罪人,他还能自我安慰,但是,他杀的是无辜的人。

    恶之花深植于他的灵魂,他根本不能拔除它。

    无数次的自我厌弃让他无数次自戕,当然,他死不了,任何攻击对他都没有用,活着的神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自我折磨。

    他回到教堂,教堂外的民众依然长跪不起,

    “祈求天使降临!拯救我们这些苦苦煎熬的平民吧!”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

    他瞥了眼上帝雕塑,自言自语道:“没有天使。”

    如果有的话,也救救他吧。

    他回到第八日学校,忽感胸口一阵亢奋,恶之花又在蛊惑他,血气上涌,他根本支持不住,扒着一颗花树,嘴角流出的血滴在地上。

    荼靡花香传来,他疑惑地抬眸,看到了从天边而来的人。

    那是一个浑身洁净的白衣男子,容貌非常精致,仿佛用上等的羊脂玉雕刻出来的娃娃,一双血红的眸子如同红玛瑙,一如当年初见。

    男子周身缭绕着圣光,圣洁得如同天使,他落在树下,满树的山茶花在这一刻飘荡着,未知的情愫随着微风一齐荡漾。

    在男子的注视下,苍星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净化,他喃喃道:“天使?”

    而他半跪在地上,一身脏污,连天使的半分都比不上,更何况,他的灵魂罪恶不堪。

    风止了,他这才仔细端详男子,发现男子的血眸太冷了,根本没有人类的情感,高高在上,又漠视一切。

    他的视线落在男子一尘不染的袍衫上,袍衫太过干净,就像男子的灵魂一样,一点污渍也没有。

    在男子动作之前,苍星一把攥住男子纯白的袖子,血手在洁净的布料上留下刺眼的红。

    他好嫉妒,凭什么他满身污血、痛苦不堪,而男子高高在上、不染纤尘、漠视一切 ?

    他盯着男子袖口的脏污,他终于给天使染上了污垢。

    男子不动声色地拨开他的手,视线落在袖口上的红,他一身的白终于有了其他颜色,他对苍星说:“我是第一天使雪,听从上帝安排,前来审判你。”

    苍星听言,不禁笑出声,他暗下决心,他要冷漠的天使深爱他,他要把这个所谓的第一天使拉下神坛,他要天使和他一样脏。

    他要让天使堕入爱的地狱,永生不可自拔,和他一样在地狱挣扎。

    “你是第一天使?”他笑着说,媚眼如丝,“我也是天使呢,我叫Angel。”

    他的身形闪至男子后背,他的呼吸吐在男子的脖颈,痒痒的:“你不要叫雪,雪太冰冷了,就叫花间吧。”

    他摘了一朵白山茶送至花间面前。

    花间些微困惑,这个人怎么敢调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