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身受契约法阵的影响

我是叶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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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的是巫士吗?这么年轻,看着不像啊?”

    “不知道,黎娃子带回来的,”

    “她能找到水源吗?”

    村民们质疑的话不要钱地扔出来。

    巫如湮默了默,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简易罗盘,往罗盘上滴了一滴功德之光。

    先帮村民们找到水源!

    挖井造福一方百姓,也能积累不少功德!

    罗盘的指针按照巫如湮的意思,缓缓转动起来,先慢后快,极速转动几十圈后,突然定住。

    巫如湮顺着指针的指示,翻过几处小山丘,来到一低洼处。

    就是这里!

    巫如湮放下罗盘,徒手扒开石头,往下挖,在村民们看白痴的目光中,用手挖出一个小圆口,“…快来帮忙挖井!”

    下面,是方圆五十里,唯一的水源。

    又是挖井?!

    这些年,他们不知挖了多少井,都挖得厌烦了。

    村民们难掩失望。

    唯有黎显,二话不说,拿着铁锄跳到巫如湮身旁,卖力地挖起来。

    哑者也跟着跳下来帮忙。

    班若皱了皱眉,看了眉飞色舞的巫如湮一眼,摇头叹了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巫如湮撸起袖子,招呼大伙儿一起下来帮忙。

    村民们半信半疑地下了坑。

    巫如湮正带着大家干得火热,忽然,左胸口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锐痛。

    ……剜心之痛!

    巫如湮脸色剧变,身子晃了晃,捂着心口踉跄着跌倒在低洼处。

    “巫士!”

    “巫如湮!”

    “巫士!”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挖井……这下面有水……这是方圆五十里,唯一的水源,”

    说完这话,巫如湮倒在小坡上,仰头失神地看着天空。

    胸骨‘啪啪’的寸寸骏裂。

    巫如湮神识飞速溃散……

    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闪石光之间,巫如湮脑海里灵光一闪,缓慢地抬起手。

    已经恢复正常的小拇指,指节处,黑色雾气不住地翻涌着。

    重新长出来的黑色凤头纹,颜色一下淡了许多。

    ……巫溪,你怎么了?

    这才几日,你就把自己玩完了?!

    你把你自己玩完也就罢了,你还要拖着我……

    巫如湮目光呆滞地偏过头。

    在她的视野里,远处山峰之上残阳艳红如血。

    巫如湮闭了闭眼,倒在地上。

    ……剜心之苦,叫她疼得死去活来,到后来,她人都有些不清醒了,那痛苦却依旧十分清晰。

    呜呜……

    好疼。

    巫如湮最后彻底地昏迷了。

    ……

    半个月后,巫如湮苏醒过来。

    苏醒后。

    巫如湮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鹤发鸡皮、满脸老人斑的老妇人。

    巫如湮感觉心口在一阵阵抽搐痉挛发痛。

    郁闷了半日。

    巫如湮爬起来,认命地打开巫祝之书寻求解决的办法。

    巫祝书说,她此时的衰老,并不是真正的衰老,是受了契约法阵的影响。

    要想破除这种影响,需要两万点功德之光。

    巫如湮拄着拐杖,费劲地撑起身,一爬三歇地往低洼处走去。

    不要慌。

    遇到事不要慌。

    巫如湮深吸了一口气。

    只要她能协助村民挖好井,就可以再次汇聚功德之光。

    两万点的功德之光而已,她很快就可以凑齐。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巫如湮到了低洼处。

    低洼依旧是低洼。

    上面留着一个浅浅的小圆口,边上胡乱地扔着几把锄头铁锹。

    显然,在她晕倒后,村民并没有继续挖井。

    巫如湮一脚踹开眼前的小石头,胸腔里又是一阵痉挛搅动。

    又来?!

    巫如湮张嘴,‘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殷红的血沫溅在她黑色衣摆上的飞鸟眼睛上,莫名的诡异。

    巫如湮坐在地上。

    巫祝之书在脑海里‘嗡嗡’地转了几圈,停下。

    巫如湮眯着老花眼。

    脑海里有了答案——这次,巫溪的魂魄受了伤。

    巫溪……

    你身体受伤,我要受牵连;你的神魂受了伤,我还要受牵连。

    我前前世欠你的吧?!

    巫如湮凝望苍天。

    ……

    挖井,真的不容易。

    尤其是挖到下面,水往上冒,井底井壁的土壤被水汽浸潮泌湿,特别容易坍塌。

    到今日,井已经坍塌四次了。

    巫如湮在井口周围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分别放了一个铜板。

    放好后,巫如湮累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她感觉胸口闷闷的,像是有团无名火在烧。

    巫如湮一屁股坐在地上,歪下去,躺下了。

    她坚持要挖井,哑者,班若拗不过她,只好帮忙。

    挖了几日后,下面有了水。

    村民们纷纷跑来帮忙,如今,他们挖井的兴致很高。

    这几日,也丝毫没有受到井塌的影响,不停地探索建井的方法。

    巫如湮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她又做梦了。

    梦里有一群白得像云朵的羊群,还有笑容灿烂的牧羊人,他们骑着羊翻山越岭。

    路上洒满了他们欢快豪放高亢的歌声……

    他们骑着羊走啊走啊,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一座巨峰面前。

    峰上在飘雪。

    巫如湮望着黑得像块黑铁似的山峰,冷得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眼前画面一变。

    ……穿着厚袄的牧羊老妇人跌下羊背,双腿勉强挂在起伏不定的羊身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两缕细细的羊毛。

    天上的雪越飘越大,鹅羽似的,巫如湮冷得浑身发抖。

    羊群突然狂躁地奔腾起来,老妇人渐渐无力,手一松,老妇人掉了下去,瞬间被狂奔的羊群淹没。

    “阿吉奴!”

    巫如湮听到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心里一紧,往下方看去。

    没有人。

    一顶黄色的毡帽随着羊群在起起伏伏。

    一眨眼,两条命没了。

    这个梦,真吓人。

    巫如湮哈了口气,搓手。

    羊背上,还有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半大孩子,这两个孩子隔得很远,一南一北。

    这是梦,这只是个梦而已……

    巫如湮揉了揉紧绷的额角。

    片刻后,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蜻蜓点水似的落入羊群中,抓起其中一个孩子,飞到峰顶。

    再次落下……

    是巫溪。

    另一个孩子已经不见了,巫如湮瞪大了眼,只能看见来回交替出现的羊角还有羊腿。

    巫溪身影再次没入羊群,半天没有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