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千面阁(二)

多次拒绝陈星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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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情的死状极为凄惨,还保持着死前张大了嘴受到惊吓的模样。

    不过整张面皮被剥掉了一半,还有另一半残留在脸上,连湛的手下将人搬运回大理寺的时候,不小心让尸身掉落地上,那一半残留的脸皮被剐蹭到,撕扯得更开了几分。

    连湛面容白净,清举雅逸,虽然官服加身但却生了一张娃娃脸,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少年郎年纪轻轻便身居如此职位。

    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半起案子来常常废寝忘食,茶饭不思。这不前脚才验完尸,后脚便马不停蹄地让下属去传唤昨夜与沉情有过接触的人,一应带至大理寺。

    沈知书和晏景淮也到场了,心情沉重地看着连湛和仵作围绕沉情的尸体观察记录,二人都是闻惯了尸身血海之味的人,这点血腥味对他们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晏景淮是不请自来的,连湛没有将他视作闲杂人等的意思。

    连湛忘了叫人将沉情的尸身搬下去,光明正大地摆在大理寺正堂内,也忘了自己连那位风头正盛的嫡公主也一并叫了过来,导致苏苓笙一进正堂的时候问道那股浓厚血腥味,当着众人的面干呕出来。

    连湛关切问道:“微臣见过殿下,殿下可是有了身孕?”

    有你吗个头。

    苏苓笙苦不堪迭,眼中都呛出点点泪光,只顾着捂住自己的口鼻,懒得同连湛说话。

    宋寒眼放寒光重重踩了连湛一脚:“连少卿,越发没规矩了。”

    连湛这才意识到沉情的尸身还摆放在正厅之内,五公主一个深居简出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他查案的作风手法向来粗糙豪放,若不是破案如神且出身连家,朝堂之人早被他得罪了个遍。

    宋寒把苏苓笙拉出正堂,让她且在外暂时歇着,自己先进去应付连湛,苏苓笙不愿待在里面,宁可自己站在门口吹冷风虚脱一会儿。

    这个连湛,拉苏苓笙来作什么?要拉便拉他宋寒一人啊,苏苓笙昨夜不过简单给沉情道了别,便被连湛一同怀疑上不成?

    正厅内,众人对号入座,在场之人的官职都高于连湛,所以不必如连湛平日记口供之时那般正式。

    连湛率先询问了沈知书,一旁慈眉善目的师爷正研墨铺纸。

    连湛:“沈小侯爷,根据沉将军的贴身侍从所言,昨夜宫宴完毕后你曾与他发生口角,可有此事?”

    沈知书也身着朝服,脸上再无半分往日张扬放旷神情。

    他在沈府吃饭吃到一半就被连湛给叫过来,纵使见过战场之上无数尸身的他见了沉情的惨状,差点没把胃中食物吐出来。

    这不是对沉情的不尊重,是这场面过于血腥了些。

    沈知书有气无力地抚摸自己坚硬的腹部道:“是,沉情最近总是心不在焉,像中了魔一般,手下的金玄卫常常出没烟花酒巷,有辱金玄卫风气,小爷我看不下去说了他几句。”

    “他从前不这般的,金玄卫在他手中被管教得服服帖帖,现在见他整日浑浑噩噩不分清明的样子,让那些金玄卫有机可乘,最近便又沾上吃喝嫖赌等陋习了。”

    连湛点点头继续问:“说了什么?”

    沈知书:“我说,你要是再继续这副蔫儿样,还不如把这金玄卫校尉的位置让给西瓜来做。”

    西瓜是沈知书养的一条小狼狗,几个月前沈知书得了它,比升官发财还高兴,空闲时候便牵着那条狗在烟岚城的大街小巷到处张扬炫耀,生怕别人不认识西瓜。

    连湛:“沈小侯爷昨夜何时回府?可有人证物证?”

    沈知书:“亥时二刻,沈府上下皆可举证。”

    连湛暂时记下了,不再做任何追问沈知书。他说话是沈家人向来说话的风格,虽然难听了些,但说到底都是出于好心提醒沉情。

    保家卫国忠烈之将,怎会对自己的同僚下毒手?连湛传唤他们过来无非是想搞清楚中间有没有缺失的时间,从缺失的那个时间段下手。

    连湛又问宋寒道:“王爷,微臣斗胆,据沉将军的侍从说,昨夜摄政王府的马车与沉府马车同行,您与殿下先下车回府,沉将军也下车同您与王妃道别,可有此事?”

    宋寒面无波动地说:“不错。”

    连湛:“沉将军下车后,可是又坐回车内回了沉府的方向?”

    宋寒:“嗯。”

    所以他把苏苓笙招来做什么,把自己招来做什么,找传话之人问不就行了?

    连湛又继续道:“王爷可有人证?”

    宋寒有些不耐烦:“王妃便是人证。”

    苏苓笙的话,连湛总不至于不信吧?不过连湛却从袖中掏出一枚玉扳指,恰恰是宋寒的贴身之物!

    连湛拿着玉扳指在宋寒眼前晃动后,有些迟疑问他:“王爷,此物可是您的贴身之物?”

    宋寒面色一沉,他总共三枚常穿戴的玉扳指,按理说都好端端地躺在明华院的首饰盒中,怎会到连湛手里?

    “不错。”宋寒接过连湛手中玉扳指,反复观察确认,“是本王的。”

    连湛见他实事求是,毫不掩饰地说:“可是这枚玉扳指,却是在沉将军身上发现的。”

    苏苓笙在外面站的久了,有些被冻得慌,想来屋内的尸身应该被连湛派人抬下去了吧,搓着双臂进屋的时候,没想到尸身未动,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怎么可能?宋寒怎么可能……

    苏苓笙心中生出大股不安情绪,不可控地慌着神看朝宋寒,宋寒不闪躲她的眼神,只继续与连湛对话道:“连少卿以为如何?”

    连湛坐回高堂之上,颇有些无奈:“下官认为,这是陷害,而且是拙劣至极的陷害。”

    宋寒并不说话,开启了无穷尽的沉默,实则是在深思关于沉情的一切已知情况。

    苏苓笙此时已经顾不得沉情的尸身带来的影响,有些失态问连湛道:“连少卿可是怀疑王爷是加害沉将军之人?”

    连湛连忙解释道:“微臣不敢。”

    苏苓笙有些苦涩笑道:“不敢?若是连少卿未怀疑王爷,怎么把本宫一并叫来,不就是想从本宫这儿得到最确凿的人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