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愚妍君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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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格言:你年轻吗?不要紧,过两年就老了。

    第一印象:你像一片轻柔地云,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赠言:你蹦蹦跳跳闯进了我们男生502宿舍,穿着一件大红裙子。当时,男子汉们都蒙了,床铺乱七八糟,地上有我们扔的肉蓉方便面纸袋,尹强抢着去扫地,平时,他可是我们宿舍里最懒的懒猫猫。华冰拿起我的大汗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头上套,连寅瞪着眼睛傻笑,却忘了自己的一双臭袜子还没清洗,挂在在床头的栏杆上,我,急中生智,掏出团费,交到了你手上,嘿嘿!

    ——徐晨

    丁瓇读着同学们的留言,还真是感觉自己老了许多,鬓角上长出两根白头发,身体也发福起来了,比之前胖了许多。最近,每天牙疼,时好时坏。下午,学校没啥重要的事情,丁瓇跟校长打了声招呼,就驱车回到了市里。

    来到省中心医院,真是人山人海。排队挂号吧,丁瓇自觉的站在队伍里,前面有十几个人呢。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了一声:“丁瓇!”丁瓇回头一看,还真是惊讶到了,在医院里也能遇见老同学。

    “徐晨,你怎么会在这里?”丁瓇问道。

    “哎,可别说了,最近总感觉自己软弱无力,老冒虚汗,就来省城医院瞧瞧,看看身体的哪个部件出了问题,需要维修维修。”徐晨还是那么幽默,诙谐。

    丁瓇挂了牙科,徐晨挂了内科。

    丁瓇很快看完了牙医,就上四楼去找徐晨,只见徐晨进去很久也没出来,出来时,徐晨脸上阴云密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者丁瓇。丁瓇陪同徐晨做了各种检查,在等在核磁检查结果时,徐晨苦笑着对丁瓇说:“老丁,咱们人到中年了,凡事悠着点,别太较劲了,也别跟自己过不去,我该走了,家里一堆事,学校一堆事,我得去把它做完。”

    说完,拿起包包,准备离开医院。

    “徐晨,你急什么?人生的路还长着呢,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吧,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我请你吃顿饭,坐下来我们聊聊天,老同学难得见一面,还不叙叙旧啊?”

    “不啦,还有一趟会石羊县的末班车,我得走啦。”徐晨执意要走,丁瓇也就不再挽留了。

    丁瓇是牙龈发炎了,大夫给开了点消炎药。丁瓇难得回家这么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一条鲈鱼,买了半斤秋葵,一棵大白菜。

    丁瓇知道,自己不做饭,老王是绝对不会主动下厨房的。处在围城中的婚姻,早已被鸡毛蒜皮的琐事磨成了空壳。

    丁瓇手脚麻利的做好饭菜,给老王打了电话,这次,老王准点到家。

    女儿的视频电话也准点打了进来。

    “喂,老妈,老爸,祝老爸生日快乐?”女儿的祝福,让丁瓇吃惊不少,自己竟然忘了老王的生日,难怪老王今天会准点回家,而且还给家里买了水果,蛋糕。

    丁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尴尬地说到:“呀,忘了给你买生日礼物了。”

    “没关系呀,每年你都会忘记,也不差这一年。老王我只好自己给自己买蛋糕,还买了许多水果,有得吃,也不赖呀!“

    “老爸生日快乐!,红包的拿来!”女儿打趣着。

    “老爸过生日,竟然要倒贴,发你红包?这不公平,不公平。”老王一边摇头,一边还是拿起手机给女儿发了五百元的红包。

    “谢谢老爸!”

    丁瓇已记不起什么时候是老王的生日,什么时候是结婚纪念日,在吵吵闹闹中,度过了婚姻最繁忙的大半辈子了,激情岁月里的那些激扬文字,青春年华里的那些理想信念,都在平凡的日子里,被平凡而忙碌成日历里的一页白纸。

    收拾碗筷,丁瓇想起了今天在医院时,遇见的徐晨,想当年,风流倜傥,戴着一副宽边眼镜,写的一手好诗,是顾城的崇拜者。可今天,看起来虚弱的像一颗秋黄,被风一吹,就会折断一样。

    丁瓇想起了大学时,徐晨曾经在一次诗词沙龙会的一次朗诵,声情并茂地借用泰戈尔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倾诉着自己的心事,让丁瓇,汪敏彤私底下猜测了好半天,据说徐晨爱上了甲班的何润花。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埋在心底

    ……

    大学时,徐晨是诗社的社长,常常在校园里组织文学沙龙,和丁瓇和汪敏彤,两个情窦初开,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讨论诗歌,探讨文学,他们淡海子,谈北岛,谈徐志摩,谈舒婷,他们在写作老师李错的指导下,写诗,朗诵自己写的诗,是徐晨诗社里最活跃的队员。在文学沙龙上,他们一起品读泰戈尔的诗集,一起探讨顾城的《一代人》,探讨《天然凤鸟如愿图》,丁瓇,是顾城的绝对崇拜者。在那个年代,顾城有多火呢,打个比方,鹿晗在零零后小女孩眼里有多火,顾城在那个年代的少男少女心中就有多火。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这是丁瓇最爱的一首诗。“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就这一句话,丁瓇便对大诗人顾城喜欢的不得了,犹如一江春水,从此,丁瓇就习惯用诗来记述生活。

    如今,女儿也十八岁了,也到了花开的年龄,两代人,有截然不同的恋爱观,价值观。

    经常和女儿视频的丁瓇,发现,女儿有些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想法。想自驾去环游地球,想到南极画企鹅,想走进亚马逊去穿越热带雨林……

    可是,后来,顾城的死,让诗社暗淡了好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