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坐了梁山第一把交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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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蹄声得得,不一时就见前面湖边一个渔村,有数十家模样。这便是石碣村了,到的近前,见村边有一茶寮,有五六个闲汉在那里耍钱。王林、宋万二人走的亦有些口渴,便下马让小二拿些茶来,正坐在那喝茶时,就见一个汉子风风火火跑了过来。

    那汉子在这季节,也只穿一件麻布背心,腰系一条麻布裙,一条裸露臂膀黝黑发亮,肌肉虬结,脸生横肉,双目外突,腮边短淡黄须,显是常年水中讨生活的。

    那汉子直跑到那赌桌边,大叫道:“五哥,你怎么又来耍钱,那钱可是给娘看病来的,现今娘又发了病,你把钱都拿来了,娘可如何办?快些把钱拿来,要背着老娘去找先生。”

    那人群中就站起一人,显是那五哥了。“七哥,家中那几个钱,哪够给娘看病的,俺不是想着赢些钱来,才够的吗!”

    “赢钱赢钱,你何曾赢过钱来。好好好,你把钱拿来,看够不够给娘看病的!”

    那赌钱的汉子面红耳赤,张口结舌,半天才道:“今天运气不好,没赢到钱。”看样子不仅没有赢到钱,说不得把本钱也折了。

    那七可就急了,冲过来就要去抢桌上的赌资,其他几个闲汉显是经历多了此等场面,早各收了钱,一轰散了,那七哥直急的跳脚。

    王林听这两人对答,想是家中老娘急等着用钱看病,偏偏家中有一个赌鬼儿子,把钱都败了。于是站起说道:“两位哥儿请了,莫不是家中老娘要钱看病的。我这时有些闲钱,先拿去救急。”说着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那七哥正自气苦,陡然见一个书生拿出一锭大银,足有五十两样子,家中老娘急要看病,哪里还会客气。“小人是这石碣村阮小七,谢过官人了。官人府上哪里,改日小七到府上还钱。”说着话,已伸手取过大银。

    “原来是石碣村阮氏三雄的活阎罗阮小二,不愧好汉之名。江湖兄弟,区区一锭银子,还要还来做甚。宋万,你把马上包裹取了,把马儿与七郎。七郎,这马儿与你,带老娘去看病,马儿且放在你这里,过几日我让人来取。”

    宋万听得,忙去把收包裹取了,解了缰绳与阮小七。

    阮小七未接缰绳,也不管那地上还有残雪,直拜在地上。“多谢官人。”站起飞身上马,直奔而去。

    那赌钱的汉子悻悻走过来:“多谢官人,小人阮小五,刚才那人是我家兄弟,未请教官人大名。”

    王林还未说话,宋万在边上已说道:“我家哥哥就是江湖人称白衣秀士的王林,俺是云里金刚宋万。”

    阮小五一听,纳头便:“原来是王林哥哥,早闻哥哥大名,今日才见,果是真豪杰。”

    王林忙向前扶起:“五郎太也见外,阮氏三雄之名威传江湖,小可早有结交之心,不想今日竟得偿所愿。”两人寒暄几句,就见一匹马飞奔着走了,马上两人,可不是阮小七带着老娘看病去了。

    现在只得一匹马,反正离那道口酒店也不远,王林辞别阮小五,让宋万牵着马,两人信步面行,半个时辰就到了。

    近得店来,就见一人站在店前,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靿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长脸细目,三叉黄须,正在那里看着二人。

    王林走上前去:“敢问朱贵朱头领可在店中。”

    那人见说,拱手道:“小人正是朱贵,敢问官人大名,找小人何事?”

    王林见是正主,说道:“小可沧州王伦,蒙柴大官人引荐,到这水泊拜会杜头领。”

    朱贵听得,喜道:“莫不是近来盛传的白衣秀士王伦!”

    王林点头应是。

    朱贵早拜在地上:“近来多听哥哥大名,竟与玉麒麟卢员外相当,今日能来山寨入伙,必能大扬我山寨之名。”

    朱贵起身带王林、宋万二人来到店后水亭之中,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一枝响箭,对着对港败芦折苇里面射了过去。

    不一时,就见对过芦苇泊里,五七个小喽啰摇着两支快船过来,直接停在水亭下,朱贵引了王林,宋万二人上船,马匹另做了一船。小喽啰把船摇开,望水泊里驶去,一路上在芦苇荡中左弯右曲,直行了盏茶功夫,才出得芦苇荡,就见五六里开阔湖面以外,正是一个大岛。

    王林心道:“难怪在这水泊梁山能在这京东之地生存,这地势也是绝了,先有芦苇荡,不熟悉的出都出不来,再有这么宽的湖面,没有强大水军还真是难以威胁梁山。

    上的金沙滩来,只见两边都是合抱大树,半山一座亭子,想必是断金亭了,再转将过去,是一座城关建在两山之间,关前摆着刀枪剑戟,四边摆着擂木滚石。进得关来,两边夹道旁摆着队伍旗号,又过了两座关隘,方才到了寨门口。

    王林看这四面高山,三关险峻,就似一个天然城郭,中间偏又平镜儿似的,方圆足有三四公里,此时,王林才知道柴进所方非虚,十数万人在这里还真是轻轻松松的。

    朱贵引王宋二人来到聚义厅上,中间一把交椅,坐着一个好汉,这好汉也是一米九几的大汉,双臂奇长,直至于膝,想必是摸着杜迁了。

    朱贵忙上前禀明王宋二人情况。

    杜迁听是柴大官人引荐,忙立起身来,快步向前。“竟是白衣秀士王林哥哥,近来多闻大名,今日竟见到本尊。杜迁见过哥哥。柴大官人近来可好!”

    王林回道:“小可区区贱名,何能有辱杜头领尊耳。柴大官人睛时野外游猎,闲时欣赏歌舞,日子倒也快活悠游。”

    杜迁听了大喜:“要不是大官人资助,哪来山寨兴盛景象。柴大官人是小人恩公啊,也是个多福的人。”

    待看了柴进书信后,纳头便向王林拜了下去。“哥哥得柴大官人称许,是个文武双全的,偏俺字识不得一篓,武艺更是平常,情愿让哥哥坐这第一把交椅。”

    王林见杜迁如此作派,始知杜迁果是质朴感恩之人,只因柴进一封信,便肯让了头领位置。可是现在哪里能接的,虽说是定了主意要以这梁山为根基的,可是现今虽有了些江湖名声,但与山寨一众人等皆不熟悉,贸然接了位置,反而不美。

    心中想着,手上却不闲着,快步向前,口称绝不敢当头领所言,去扶这杜迁。

    杜迁不肯起来:“哥哥不应,杜迁绝不起来。想俺经营山寨这几年来,每日劳力操心的,偏俺是个粗人,哪管的过来,若不是大官人托衬一二,还能勉力支撑,早就想撂了挑子。今日哥哥来了,可不是俺的福气,有哥哥接了这位置,即脱了我这担子,又能保山寨兴盛,也不枉了兄弟们跟着苦了这些年。”

    王林再三推辞,要扶杜迁起身,杜迁再三不肯,王林只好用强,发力扶杜迁起身,这杜迁虽说武艺平常,但力气并不弱,即一心要推王林坐这第一把交椅,王林不应,哪里肯起来,待的王林发力时,也是发力相抗,仍不愿起身,奈何那托起的力道似柔亦刚,虽感觉力道似是不大,但竟是难以抗拒,身体被稳稳的扶起。如果说刚才是出于对柴进的信任,而让这寨主之位的话,经此一扶,杜迁更知江湖传言不假,更是坚定了让位之心,心道白衣秀士即有江湖威名,又得大官人称赞,总要找个机会让他坐了这第一把交椅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