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打了清风山两只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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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起来,王林并一众喽啰着上衣甲,尽是鲜明禁军服饰,一时间倒是兵亮甲鲜,甚是雄壮。

    王林、阮小七、朱贵并张教头俱是军官打扮,走在前面,后面众喽啰赶着车驾,林娘子母子两人并婢女安坐于马车之上,一行人施施然穿州过府,向梁山而去。

    禁军出行,又拿了关防印信,一路上倒是无人敢于打扰。这东京禁军出京办事,到各州县都是勒索卡要好处,各州县本就极为厌烦,幸喜这队禁军倒是过府县不入,且伙食自理,各州县莫不庆幸,倒落得个视而不见,反倒让梁山人等也省了不少敷衍的心思。

    车队慢慢行来,又走了两天,就近了水泊梁山,众喽啰离山已有半月,思家心切,不由得加快步伐,只求得早日归家。

    第三日上,正行进间,就听前面探路喽啰飞马回报:前面有一伙山匪抢劫。

    这梁山一众人等,经王林多次教育,又兼平日作为,早视自己乃是替天行道的义士,在心理上已不认可自己是匪,故而见到本是同行的打劫,只说是山匪。

    见王林听探路喽啰说是近百个山匪在前方欺霸百姓,面有气愤之色,朱贵忙道:“哥哥,这就近有一山,叫做清风山,有三个头领,为首叫做锦毛虎燕顺,二头领叫做矮脚虎王英,三头领叫做白面郎君郑天寿,这三个在这清风山立寨也有四五年了。那燕顺倒是个狠人,本是北地贩马的,折了本钱,占了这清风山,平素好以杀人为乐;那王矮虎甚是不堪,本是为人赶车运货的,一日见财起意,伙了两人杀了东家并同行伙计,夺了财物,后被人告了官,也上了这清风山;那郑天寿听闻是个银匠出身,自小好习枪棒,倒是恶行未彰。

    王林对这郑天寿不甚了了,但其余两人却是清楚得很。这燕顺性好杀人,更喜食人心肝;这王英性好女色,见了漂亮女子就要抢了去,又能是什么好货色了。

    “朱贵,你带十个兄弟后面押车缓行。七郎,你招呼其他兄弟,各带铁枪,随我前去杀了这帮匪类。”

    张教头起始听得是山匪抢劫,心中多少有些失落,毕竟,自己这也算是山匪一流了,便接着就听王林要剿匪,不由惊奇,这王头领却是不类同行。“王头领,老夫也随你一同前往可好!”

    王林道:“正要张教头随行。小可不喑战阵,这骑兵冲阵非张教头统领不可!”

    阮小七已带四十名兄弟上来,各骑战马,端着铁枪。向他抢劫之地而去,走了有五六里,就见山丘间道路上倒着十几具尸体,有几个显是强贼,但有七八个衣着破烂,被砍的血肉模糊,看年龄多是十五六岁,显是被劫百姓。

    王林看着这些花季少年平白的死在了这里,怒火中烧:“孩儿们,这些小子何辜,身无长物,亦被强贼所杀。天道不公,容恶人横行于世,既然天道不惩我梁山兄弟当替天行道,代天惩之。随我前进杀贼。”

    众喽啰听得,齐声高喝:“杀贼!”

    王林飞马而出,阮小七紧随其后,张教头早拎了一杆铁枪在手,率众喽啰飞马跟上。

    行了有两三里,拐过一个山脚,就见前面不远处一伙人,穿着花里胡哨,有的还穿粉红衣裙,显是抢了哪家妇人,直接剥了衣服穿在身上。带头一人,身材不到一米六,是个黑矮的胖子,正洋洋得意的骑马而行。

    那人正是这清风山二头领矮脚虎王英,这王英今日下山本为抢粮,正遇到二十几个人,虽然未带行囊,但却是个个年轻,不过十五六岁左右年纪,正是山寨最好的喽啰人选,更妙的是还有一个女子,长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哈喇子早流了下来,发一声喊,带着喽啰就冲了上去,这些人虽然年轻,只带些木棒防身,但却个个悍勇,面对百十个喽啰,竟是毫不畏惧,护住那女子,与这清风山众匪恶斗。奈何兵器不称手,又年小力弱,虽也拼掉了十几个喽啰,但被手执利刃的土匪给杀了七八个,其余人等被抓了捆绑起来,那女子也被抓了起来。

    这王英看抓到了一个美貌女子,连粮食也不抢了,直接回山要做新郎。正美美的走着,忽听得后面马蹄声急,回头看时,就见四十来个官兵,正骑着马冲了过来。

    这王英也曾与官军对阵,知道这官军都是样子货,发狠一冲俱都跑了,现在看到四十多人冲过来,且兵甲鲜亮,马匹神骏,不由大喜。

    “儿郎们,这官军急吼吼的来送甲马,且随我冲阵,牵了这些马儿归山。”

    众喽啰应了一声,回转身来,随王英呼喝着冲了上去。这喽啰也是王英同样想法,想着抢一匹马儿回山,说不定升为头目呢!哪个不奋勇。

    王林看了,不由惊奇,这伙人人不着甲,所拿刀枪多为短兵,不知哪来的勇气来冲这马队。也不多说,一手执缰,一手端长枪,直冲过去,这却是急就章,是那张教头在路上大喊着教的冲阵之法。

    眨眼间,两方已是快撞上了,王英感觉有些不妙,心道这官军却是不同,怎么还不溃散。两阵对冲,哪里有时间给他反悔。心想间两阵已撞上了,王英手中拿的是一把朴刀,连柄带刀也不过五尺,见两人就是接上,挥舞朴刀狂叫着去砍王林,不想王林手中二米铁枪正正撞了过,电光火石间,王英就感觉胸部如重锤擂中,接着人就离鞍而起,低头看时,一杆长枪穿胸而过,就此死去。

    王林一撞之下,长枪刺入王英胸中,立刻丢下枪杆,拔出腰间长剑,马已冲入人群,挥剑砍杀。那众喽啰也是经历王英同样心理历程,现眼见王英一死,这伙官军显然不似以前见过的官军,竟都是狠的,胆气顿消,这一般甲兵都难以抵挡骑兵冲阵,何况这些未经训练,只着布帛的喽啰,顿时鸟兽散,此时梁山一众人等均按张教头所言,以枪冲阵,只是见清风山喽啰四散,却没有撞阵的机会,只好手执长枪,就近刺杀所遇喽啰,那清风山喽啰此时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四散奔逃,可哪跑得过马儿,一时间尸横遍野,最后只跑了几个眼亮的。

    张教头跟着冲阵,从王林等人冲阵之际已经看出,这梁山一众人等虽是悍勇,但却未习战阵,如果不是自己事前嘱咐,冲阵时一旦撞上,只怕已两败惧伤。想想两下对冲,速度是何等之快,一枪撞入人体,那力量已不下千斤,如此巨大的力量,固然可以一击而杀死对方,可是如果持枪人不丢掉长枪,手臂是决然承受不住如此力道,也会落得个手臂折断的下场。

    阮小七一战之下,接连刺杀十数个喽啰,连呼痛快。见战事结束,招呼众人打扫战场。王林却走向那被捆绑的一从少年。这一众被捆绑少年共有十二人,看着皆颇为健硕,但均是衣衬破旧,有一个女子,十七八岁年纪,衣着虽旧,倒也是华美,确是一个美女。

    几个喽啰上前,将这些人捆绑都解了。这些人看他们如杀猪羊般屠了这帮强贼,甚是凶恶,又一身官兵服色,虽是救了他们,但解脱之后,仍是面带警戒之色,聚在一起。

    阮小七看他们神情,心下不爽:“我等为梁山好汉,向不欺压良善的,今救了尔等,都各自去了吧!”

    那女子听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福身一礼。

    “众位是那梁山好汉!”

    阮小七更是不耐:“这女娃儿,某家还是骗你不成!去去去,快些各自走了。”

    王林见这一众人等本来是怀有戒心的,但听是梁山好汉才稍解戒备,再看这一行人虽清一色都是少年,但神情彪悍,隐隐都在护着这女子,那女子上前答话时,口音亦不类本地。

    王林上前说道:“我等确是梁山好汉,路过此地,见有贼人作恶,加以惩戒的。小姐似是来自北地,不知可有帮助之处!”

    那女子道:“奴家一众确是来自辽东,故园为这金贼所占,跨海南逃至此。我等欲梁山,不知将军可否收留我等亡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