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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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朱妈妈是怎么说的呢?”丁樘试探着问道,打算从徐雸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然而徐雸却摇了摇头,道:“忘了。”

    “忘了?”

    “是啊,就是忘了,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记着作甚?”

    丁樘还欲再套话,却听徐雸拍手道:“出来了出来了!哥哥快看!”

    不用徐雸提醒,锣鼓声早就打断了他的思路,无奈,丁樘也只能坐正身子,看着前面的空地。开场锣之后,扮演三娘王春娥的四儿上场,只见其带铜钱头,着青衣戏服,是半点也瞧不出男儿形态。

    一番唱念,另外二人也上场搭戏。一番唱念做打,倒是让丁樘也听进去了。丁樘一边用指节轻扣板凳,一边注意着各个曲调的不同。而徐雸则是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喜欢戏曲。

    女孩子不像男人,他们可以爱好很多东西,比如插花、泡茶、宗教等等,戏曲自也不必说,哪怕徐姨妈不愿意徐雸去看戏曲,但那更多地只是因为怕她年纪小,被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带歪了。

    但是同样的情况放在男人身上就不行了,如果丁樘忽然对颜氏说,自己爱好这些东西。你看着,哪怕颜氏再怎么溺爱丁樘,动手是不会动手,唠叨也一定不会少。

    这个时候,是不是也可以说,气抖冷,何时站?

    一出戏也花不了多少时间,转眼便结束,三人谢幕退场去换装。徐雸站起身,对丁樘道:“果然,故事极好,只是词忒糙了些。也不知道是哪里的乡野哩词。”

    丁樘道:“都是前元的老本子,我给整理的。似这般的还有很多。”

    丁樘此语打开了徐雸好奇的大门,徐雸惊喜道:“哦?哥哥还有哪些本子,快些与我看看!”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本……本子……咳咳,这个年代的本子还没有别的意思。

    丁樘笑道:“这个不急,还是眼前这出戏比较要紧。妹妹这般有才华,莫不如帮着改改?”

    徐雸却是背着手,老夫子一般道:“这改词,可是很难的事情哦。哥哥要我改,却不能少了报酬。”

    丁樘一阵好笑,道:“你要什么报酬,都随了你。”

    徐雸小大人一般道:“嗯……让我想想,不妨就拿戏本抵账吧!我改一阙词,哥哥就要拿出一本新戏。若是拿不出了,我就不改了,让你看这癞痢头一般的戏,急死你!”

    丁樘笑道:“这有何难?妹妹只管改来,只是不知道妹妹的才华看值得我搜肠刮肚?”

    徐雸见被小瞧了,好似很生气,嘟嘴道:“哥哥只管看好,将这《三娘教子》的戏本拿来我看,半个时辰我就改给你看!”

    “那好,我这就回去拿我摘录好的梗概,我再与你一同写。你写一阙词,我就写一部戏的名字。”

    徐雸吃了一惊,问道:“这……哥哥怕不是说笑,一阙词哪里有一出戏来的难?你要与我一同写,哪怕是赶不及。”

    “这就不用妹妹操心了。”开玩笑,后世那么多戏曲,各个地方戏摘出几出骨子老戏,还凑不出几百篇?应付你这小妮子不是够了?若是被你压倒过去,那真就白瞎了穿越者的身份。

    这个时候,丁樘才觉得自己往昔的爱好竟然还有派上用场的时候。虽然面对的只是一个小女孩,说出去还有些丢人来着……

    不过管他去,还能有谁笑话到自己头上不成?

    丁樘让进宝去拿书稿,自己则站在这儿等着徐雸发挥。恰好马班主等人也都收拾好了,丁樘便让马班主去拿纸笔。

    等到桌子上铺好纸笔,马班主便把徒弟几个都叫过来看热闹了,不对,是学习学习。

    丁樘提起毛笔,饱蘸墨汁,道:“妹妹请吧。”

    徐雸也提起笔,对着戏本,先写了几个曲牌,什么【点绛唇】、【山坡羊】、【挂枝儿】、【转调货郎儿】、【叠落金钱】、【银纽丝】啊,什么【步步娇】,【皂罗袍],【好姐姐]、【懒画眉],【朝元歌】啊,一眨眼竟然写了足足几张纸,看得丁樘也是吃了一惊,后面的马班主更是目瞪口呆。

    小小年纪记得这么多曲子调,当真不凡啊。何以见得?不说见识这么多曲牌本就不容易,见识过了还能记下来,那绝对是真钻进去了。

    铺开曲牌名,徐雸又在其中一些上面写写画画,似是添减字,等到准备工作做足了。徐雸道:“哥哥可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丁樘道:“妹妹随时开始。”

    徐雸点了点头,抄完念白,又落笔写道:“【懒画眉】自思自叹梦难醒,雁南雁北形不成,眼前光景总凄清。漫水流花径,庭院黄昏门半扃。”

    写完,示威一般看向丁樘,丁樘则含笑写下“《锁麟囊》”,徐雸看这名字,不禁好奇,这似乎是个物件名,但不知所讲何物,于是抬起了疑惑的眼神。

    丁樘道:“妹妹若是好奇,就先往下写,等写完我再一一说与妹妹听。”

    无奈,徐雸接着写道:“【秋夜月】思儿行,思儿行,亲忆故事情,过往杂绪冷如冰。徒惹得泪落银瓶,前年送客走,归来只余名。”

    别说丁樘这个半吊子,马班主在后面看到这个都直说好。没的说,丁樘落笔写道“《四进士》”。

    徐雸本暗暗得意,但见丁樘写完,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写:“【东瓯令】薰风去,沙叶飞,只送那荻草枝儿手相随。炎天酷暑浑无寐,迷迷闷闷醒如醉。自怜月下月下影儿随,悒悒怏怏独我自睡。”

    丁樘又写道“《桃花扇》”。

    二人你来我往,竟然不落下风。若是说丁樘是开挂作弊,那徐雸就是实打实的本事了。况且丁樘不过写个剧名,徐雸却要创作一阙词,难度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这般的功夫,就是一个成年人也不敢说做得到。

    而且徐雸也不是瞎凑,比如刚才那几句,是三娘思念亡夫的独白,从送儿上学出发,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从而引发阐述,讲述起了夫君遇到的事情。

    这可真……不能单单用天赋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