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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东承听到艾沐说要下楼，脑海里瞬间反映出这几天洪家发生的那些事。
尤其是洪氏的情况。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艾沐躺在床上，见尹东承不动地方，不禁有些疑惑。
随后，微微闭上眼睛，听力直逼十米外。
顷刻间，一楼洪氏房间的说话声，还有客厅里的说话声传进艾沐的耳朵里。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艾沐的眼泪已经充满了眼眶。
“我奶奶她……”
见女孩要哭，尹东承抬起手拍拍对方的小脸。
“你才醒过来，身体很虚弱，不易大喜大悲，切记控制好自己的心绪，至于洪氏，你爷爷说情况不太乐观，及早准备后事。”
尹东承晓得自己的话很直接，但都到这份上了，瞒着也没用。
他相信女孩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我奶奶到底得了什么病？”
说到这，艾宝忽然起身，“抱我去楼下看看。”
不知道怎么的，艾宝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奶奶在等着见她。
“好。”
尹东承问都没问，直接抱起艾宝，外面罩了件薄棉被，下楼了。
艾宝才刚刚苏醒，身体的确很虚弱，就这么点时间，她已经累的靠在尹东承的肩膀上，闭着双眼。
尹东承低头看了女孩一眼，加快脚下的步伐，差不多十几秒的时间，人已经出现在洪氏卧室的房门口。
众人听到开门的声音，纷纷看向门口，却见尹东承抱着艾宝。
“艾宝……你，你醒了？”
听到四哥的说话声，艾沐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并没应声，视线直接落在了洪氏的身上。
尹东承心中明白艾宝的意思，所以抱着人直接走到火炕前，坐在了火炕边，让艾宝靠在自己的怀中。
艾宝慢慢的伸出手，搭在了洪氏的手腕上。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行字，一行字的右下角还有‘详情’两个字做提示。
这次的字显示的是金色，很罕见的颜色。
在诊断病情的bug上，空间会出现黑色的字体和红色的字体。
红色字体视为警告之意，黑色只是最普通的叙述。
然现在是金色的。
艾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是金色的，但当她看清楚那一行字，有看清了下面的详情时，突然明白了。
原来，原来如此。
详情里记述的很清楚，从洪氏做的那个洪家贵人的梦，到此时昏睡，详细的告知艾宝，为什么洪氏会是她的命定贵人。
此次她能醒过来，也是因为命定贵人许了愿望，一命换一命。
否则，她早就烟消云散了。
“奶奶……”
很轻很轻的两个字，却又很重很重。
洪氏听到艾宝的召唤，也睁开了双眸。
眸中豪无混沌，清醒之意可见。
艾宝明白，这才是真的回光返照。
“奶奶……”
“艾宝，你醒了。”
洪氏躺在火炕上，侧着脸，专注的盯着艾宝。
“奶奶，艾宝不孝，让您救。”
听到这句话，洪氏笑了，笑的幸福。
“什么话，这是奶奶甘愿的，何况奶奶也想你爷爷了，他丢下我这么多年，是时候还账了。”
艾宝眸中含泪的望着奶奶，她很想过去抱一下对方，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时候她去抱，会加速洪氏的死亡。
她觉得洪氏应该还会有很多话要与她的几个儿子讲。
“艾宝啊，你醒了，奶奶很高兴，奶奶最担心你的身体，担心见不到最后一面。”
洪氏声音有些沙哑，但看得出精神状态还不错，兔子很清晰。
“奶奶……”
“艾宝啊，你去休息吧，你才刚刚醒，奶奶能见你这一面，心满意足了，奶奶只希望你以后幸福，平安，快乐的成长。”
话落，朝着艾宝挥挥手。
艾宝用力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小手拍拍尹东承的胳膊。
尹东承立刻起身，抱着人往后退了几步。
随后，洪万里，张凤珍，张小红全都纷纷上前。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的模样，洪万德带着洪万成也走进洪氏的房间，身后还跟着洪小妮，洪小翠与董民哲。
洪氏扬着脸，见洪家所有人都差不多在这，终于起身坐了起来。
双腿盘着，还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老太太这辈子都是立整干净的人，临死前也不能邋遢。
“你们今天都在这，那我有话与你们说说。”
洪氏说的话其实并不多，但句句能提到点子上。
“你们也别难过，人有生老病死，总会经历这一关的，我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和谐愉快的相处在一起。
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到了年纪老的时候，你们会发现，有个家人在身边是多么幸福的事。”
此时，洪万成，洪万德，洪万里皆跪在地上，听着母亲的教诲。
其他两个儿媳妇，还有孙子孙女也都站在一侧，只要是洪氏提到名字的，都会上前与其聊几句。
就这样，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后，洪氏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盘着的双腿也没来得及收回，人已经没了气息。
洪万里抖着手房子啊了母亲的鼻子下，没有了呼吸，更没有了脉搏。
在转身，见大家都在看着他。
“我们的母亲，你们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看似很简单的一句话，却惹来太多的眼泪。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洪家的那一宝没了，众人心里甚至觉得空牢牢的。
艾宝一直站在人群后，听着众人的哭声，低着头藏进了尹东承的怀里。
许久，才闷闷的回了句，“尹哥哥，你说，如果我不出现，奶奶是不是还能多活几年的时间？”
尹东承扫了眼房间里的其他人，遂即抱着人往卧室外走去。
边走边回答。
“没有你，洪家如今也不会是这般光景，你可知道，洪家的这些，是其他人一辈子都换不来的。”
有得有失，总不能一味的索取。
“唉……”
艾宝靠在尹东承的肩膀上。
她其实很难过，难过是想要流眼泪。
但她发现，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眼泪。
明明刚刚见洪氏的时候，眼泪还在眼眶里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