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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默很斯文儒雅。
能看得出来，他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帅，是那种让无数千金名媛追逐的贵公子。
在面对陆默时，林建章有些自惭形秽，若不是明珠遭遇了那些事，而他正好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若非如此，他肯定没资格娶到她。
而他娶了她，却背叛了她，甚至还娶了害死她的杀人凶手。
一想到秦明珠，林建章的情绪就低落到了极点。
他打起精神道：“我今日来，是想问问陆二爷，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的秦家大小姐，秦明珠。”
陆默的眉头皱起来。
秦明珠失踪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秦明珠，怎么短短几天之内，就有两个人问他，还记不记得秦明珠？
一个是秦家大爷，秦澈。
一个是面前这个姓林的男人，他从未见过的人。
若这人不是燕四爷引荐的，他根本不可能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一个不认识的人聊工作以外的事。
他淡声开口：“你问她做什么，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林建章一字一顿开口：“我和她结婚了，她是我的妻子。”
“你说什么？！”
陆默整个人站起身，椅子都被撞到了边上。
他眸底满是惊诧，声音都失去了往日的儒雅，“你的意思是，秦明珠还活着，她还活着？她在哪里，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二十年来从不出现？”
这二十年来，他遭受了巨大的心理折磨，她若是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她若是活着回来，他心里的那个死结才会被解开……
“她死了。”
林建章静静地道。
陆默跌跌撞撞坐在沙发上，撑住了额头。
林建章开口：“我就是想问问，二十年前，秦明珠在你们的订婚宴上，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从京城逃走，且这么多年都不愿意回来。”
陆默闭上了眼睛。
二十年前的订婚宴，是他永远都不愿意回忆的场景，那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看到了太多的肮脏。
他年少就爱慕秦明珠，他一直追逐明珠，终于让明珠答应嫁给他。
那时，明珠是秦家唯一的千金，娶了明珠，对陆家也有许多裨益，他的父亲，答应了婚约，上门提亲。
一切都那么的水到渠成，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订婚那天，竟然会发生那么多事，他最爱的人被毁了，而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幕，却无能为力，他懦弱的逃走了，他想逃避一切……等他平复心情回来时，全京城都在找明珠的下落。
他的未婚妻，就这么失踪了，失踪了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他重新找了一位妻子，订婚，结婚，生子，众人艳羡。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块疤，那是秦明珠留下的痕迹，也是他不愿面对的过去。
他缓声道：“我也想问问明珠，二十年前的那个晚上，她为什么逃走了……再等一个月，就是我们的婚礼，她就这么失踪了，竟然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明珠、她怎么会嫁给你？”
隔壁会客室。
林清月一脸震惊。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她的父亲来找陆二爷，竟然是为了问亡故母亲的往事。
当初妈妈还没死的时候，她就问过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外公外婆，为什么她没有？
当时妈妈避而不谈，她年纪小，也就没有多问，还天真的以为外公外婆早就死了，后来再也没提过这件事。
她一直以为妈妈是泉城人，可是刚刚那对话的意思，妈妈分明是京城人，而且还跟陆家二少爷办过订婚宴。
陆家在五六十年前就已经很厉害了，能和陆家联姻，那妈妈的家族应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阿清……”
燕肆年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林清月的思索。
他斟酌开口道：“其实我之前查秦澈的时候，查到了一些关于你母亲的事，因为你母亲的原家族太复杂，所以没让关津告诉你这件事，希望你不要怪我隐瞒。”
林清月看向他：“这是你查到的事，不管你选择隐瞒还是告诉我，都是你的权利，我怎么会怪你。”
“秦澈第一次见你很失态，我以为他对你……咳，总之，他看你的眼神太热切，我不放心，就让关津去查了一下，然后查出来，秦澈和你的母亲秦明珠，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弟，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你母亲的下落，上次去泉城，他查到了你们姐弟五人，但是没有相认，而是去了一趟秦明珠的墓地，然后返京，应该还在查当年的事。”
燕肆年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见林清月没有回应，他继续道，“秦家很复杂，如今的秦老夫人是秦老爷子后来娶的续弦，二十年前你母亲出事，可能有她参与，但是我查不到证据，我也派人查过陆默，同样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时隔二十年，很多证据都被抹去了，要查一个人为什么离开一座城，很难查到。
“谢谢你。”
林清月的嗓音有些沙哑。
如果不是关心她，燕肆年又怎么会去查秦家的事。
她以为白羽入狱之后，她母亲的在天之灵就会安息了，没想到，二十年前还有这样一出事。
让一个人决定离开故土，该是发生了多么痛苦的事。
燕肆年查不到的事，她更加不可能查到吧。
不过，她能感觉到，陆默和林建章说话的时候，说了谎，也就是说，陆默知道当年的真相，但是他选择隐瞒。
如果能让陆默说真话，一切迎刃而解。
这时，林建章和陆默谈完了，陆默直接回了办公室，林建章过来带着林清月和燕肆年离开。
走到陆氏集团外面，林清月这才开口：“爸，你和陆二爷聊了什么，我能知道吗？”
林建章苦笑：“阿月，都是陈年旧事，你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
“我母亲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是陈年旧事，我也想知道。”林清月目光坚定，“爸，我只问一句，当年你遇见妈妈时，她是什么状态？”
林建章沉默了。
他遇到秦明珠时，她一身是伤，被人摧残过的伤，这叫他怎么跟女儿开口。
“阿月，你让我好好想一想，我会告诉你的，让我好好整理一下思绪……”
林建章游魂一样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燕肆年开口：“你也别多想了，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吧。”
林清月点头，跟着他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