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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相信一般看着那光柱，一阵吃惊。身边的雪蓉二人也是相似的表情，看着那一片焦土。据说墨家的机关术偏于防守，不擅长进攻，那这算什么！
小牧看着这场面，却意外觉得熟悉。
背上被一阵触碰，她意识到有人点了穴，只觉得身体瞬间无力。居然是睡穴？搞什么！
意识弥留的最后一刻，她无语地想着为何蓉姐姐要突然点自己的穴道？她只要和自己说一声，自己变回好好睡觉啊。
伴着意识的离去，她渐渐放松下来。也好。这样自己就不用考虑太多有的没的。
看着沉沉睡去的小牧，雪女微微一笑：“蓉姐姐，你家小牧那么听话，何必要点穴，好好和她说让她睡觉便可以了啊。”
“我...不想让她见到太血腥的场面。”端木蓉皱起眉，看着怀中沉睡过去的孩子，“她才十六岁。”
“但她是从阴阳家出来的人。”小高突然从一边走出，冷冷地说道，“阴阳家上级派给弟子的任务弟子必须完成，若做不到便是死。那些任务大多是见血的。虽然她看起来年幼，手上怕是粘了不少百姓的鲜血了吧。”
“小高！”雪女出声阻止，却不料小高厉声喊道：“难道不是吗？她对着黑麒麟那一场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熟练。你不要告诉我她能在第一次战斗中这么轻松地使用招式。”
“...小牧确乎是杀过人的。我知道。”端木蓉的双目微微失神，“以前我们靠着小麒对话，小牧偶尔会十分失落。她偶尔会说自己杀了不该杀的人之类的。”
小高一愣，无法理解端木蓉此刻说这些话的意图。他微微皱眉：“既然如此，你竟放心她进入墨家？端木姑娘，您是不把弟兄们的死活当一回事？”
“我相信她。”
小牧听着这句话，竟不知为何醒了过来。她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一脸冰冷的小高，听着沉稳的男声冷冰冰地说着：“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相信的，端木姑娘。”
啊。自己为墨家这么拼命，最后竟换来这么一句？她自嘲地笑笑，决定插话，不料刚开口，吼间便觉到一阵难受。她快速扬起身子，低下头，一阵呕吐，吐出的竟全是红褐的血。
她讨厌呕吐，因为很难受，但此刻身体中的血液却仍止不住地吐着，就像不要钱一样。她不禁一阵无语。自己体力本来就不好，再这么一折腾...
“咳咳。”终于缓下气，她抬起头，却看见被自己惊呆的三人，不由得皱起眉，一脸疑问。雪女一手掩着嘴，小高却是一脸惊呆了的表情。唯独只有端木蓉扶着自己，不时地拍着自己的背。
端木蓉抓住小牧的手，把起脉，一会才开口：“没事。她刚刚吐出了淤血，看起来身体的康复状态不错。怎么样？你自己觉得好些了没？”
点点头，小牧转向头。一脸失望地看了看高渐离，头一歪，再次睡去。眼看着雪高二人就要冲过来，端木蓉赶紧开口：“别急。她只是体力耗尽了，睡醒便好。”
二人这才放心。端木蓉却冷冷地看着高渐离：“小高。你以后不要这么说小牧。不论如何她都比你小了近十岁。而且，她拼了命与黑麒麟一战，就足够证明小牧是墨家人了。”
小高不语，却仍皱着眉。端木蓉低声地说道：“她伤的比你重很多。”
“但她与阴阳家的人有瓜葛。”
端木蓉不语，凝视着天空好久，这才开口：“你不愿意相信她，那便不用我多说。就算我多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你不懂小牧，但我和雪女都懂她。”
大概因为小牧吃了太多药的原因，她再次醒来。她淡淡地看着高渐离，眼神有些空洞，却看得高渐离一阵难受。长发及腰，顺风飘动，一滴泪顺风而下。
好久，她才说道：“我来墨家，从不是为了什么教义，只是因为蓉姐姐在墨家，我才来的。”
小高一愣。他没料到，这个孩子竟会说出如此的话，不由得厉声问：“你说什么？”
她闭上眼，再睁开，看着高渐离，冷冰冰地说道：“我说，我来墨家只是为了蓉姐姐。我和蓉姐姐有十年之约，我要在十年之内回来找她。”
十年？高渐离微微一愣。十年的约定很多，不过真正做到的，似乎并不多...
“你在阴阳呆了八年，最后被放出来，还被封了术法，你不觉得亏吗？”雪女低声问道。
“不亏。”她笑着，一脸灿烂，“若没有去阴阳，我现在大概已经被黑麒麟刺死了。而且...反正后来小麒可以传音，我倒也没有很寂寞。”
“对对对，没有很寂寞，就是偶尔你突然不说话，过了好几天才接通，然后大司命十分生气地告诉我你居然连续两三天不喝水不进食，结果最后晕倒。”
呃。她赶紧摆出一张笑脸：“姐姐，我们...旧事不再提了吧！”
端木蓉浅浅一笑，取出一个水壶：“好。我们不提旧事，喝药吧。”
居然准备了这个？！眼看着端木蓉轻轻打开了水壶的盖子，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惹得雪女赶紧捂住鼻子。药还微微有点温热，这就意味着药的苦味...
眼看着小牧一脸不情愿，端木蓉冷冷一笑：“不喝吗？”
她仍未接过水壶，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端木蓉。端木蓉一阵无语，猜到小牧用了阴阳术糊弄她，一阵不爽，快速抽出几支银针封住了小牧的内力。小牧一阵抽搐，瞪眼看向端木蓉。
“瞪我干嘛？”端木蓉冷下语气，“叫你不喝！在痊愈之前我是绝不会帮你解穴的。你自己看着办！”
“你...你不帮我，我自己也能解！”
冷冷一笑，身边气温骤降了不少，竟让雪高二人后退几步。雪女从未料到端木蓉的冷不只是外表，这寒气，甚至能与自己相抗衡啊！蓉姐姐竟是个人才，她怎么就没发现！
“看来我为了不让你自己解穴，只好先把你的双手弄脱臼，等你好了再接回去咯？反正你现在没有丝毫内力，随便来一个弟子都打不过吧？”端木蓉举起手，作势要敲。
小牧立刻脸色惨白，伸手接过水壶，一仰头，双目中满满的都是决意，竟有几分赴死之感。快速灌下一整壶药，她不禁一阵恶心，想要吐出来。端木蓉赶紧一个点穴阻止了小牧的反胃。药只有一份，现在不可能再炖，若是吐出来，自己可要傻眼了。
听完这段对话，雪女顿时对端木蓉产生一阵敬意。看起来，世界上最可怕的其实是医者，她可以让你生还，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端木蓉的药十分苦，在墨家是出了名的。二人看着小牧这么淡定地将一整壶药全数吞下，不自觉地十分佩服她。端木蓉自制的用来补充体力的药丸都十分难以下口，何况是这一壶药。不过既然是念端的小徒儿，想必尝过的药绝不比端木蓉少吧。
收起水壶，端木蓉叫了弟子处理掉血污，便找了个背风处，与小牧一同坐着。
“蓉姐姐，我们要去那里？”
看着下落着的，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红日，端木蓉低声回答：“东边，齐鲁之地，桑海之城。那边有个大胖子，厨艺相当了得，想必你肯定会很感兴趣。”
“嗯，如果他厨艺了得，那肯定有的吃了。”小牧笑得开心，看着那轮红日。她虽然并不是很能吃，不过若有美食，自然不愿意拒绝。
大司命姐姐带着自己吃过不少小吃零嘴，正式的饭菜却是很少有。她有些好奇蓉姐姐口中的这个大胖子是什么来头。
但端木蓉却微微笑起来，笑得温柔：“他的菜很贵，我怕你吃不起。”
谈钱？她笑起来。
“没事。”自己好歹在阴阳家还算有点名气，钱自然是不缺的。“阴阳家发的工钱还挺多的，只要不浪吃浪用，应该够花一辈子了。”
听了这话，端木蓉脸色一黑，冷冰冰地说道：“......给我全部充公。”
我可舍不得...好歹都是我玩命拿来的工钱,我以后还要买糖葫芦用呢！她赶紧转移了话题：“那个大厨，叫什么？”
“......”看出小牧逃避话题，端木蓉也不再追究。那句话本来就是开玩笑，既然小牧不愿捐，自己自然不会勉强：“叫做庖丁。”
“庖丁？鼎鼎大名如雷贯耳呢。”她笑起来。以后，有的吃了！
青龙的行动速度远远快于朱雀，没几日他们便到了某处的荒郊，藏起巨大的青龙后，走到了不远处的某个城市。他们毕竟不能开着青龙到处转，还是得有马有车。盗跖与卖马车的人谈论着价钱。看那人似乎有点身份，大概是把盗跖看成买车的车夫，说话语气各方面都有几分在人之上的感觉。
当然，他不知道，他携带着百两的钱袋早已落入盗跖的手中。
在城中稍作整顿，墨家一行人再次出发。
天明昏迷了两日，手中紧握着墨眉。少羽担心她，守了他两日之多。端木蓉把了天明的脉，却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是说他大概适应不了体内的内力，过几日便会醒来。这时，小牧才得知这个少女竟被选为墨家的巨子。巨子自知命不久矣，将一身内力传给天明，倒也被她全数接受了。
但大铁锤对于此事，似乎十分不满，总是愤愤地看着昏迷的天明，叹着气。小牧倒是不在意巨子是谁，她只需要留在墨家便好。但因为被端木蓉封了内力，她十分无聊，但苦于无法自己解穴，只好闷闷地拿着笛子成天吹，两三日之内竟在墨家内部有了不小的名气。
端木蓉不管她。反正小牧吹笛不消耗内力，对伤也没什么坏处。倒是雪高二人见到小牧，都会一阵尴尬。最后小牧决定暂时无视两人，撞上了自己便换个地方继续吹笛。
看出小牧在躲着自己，高渐离十分难受。他想道歉，却不知为何开不了口。偶尔碰见，还没等自己上前，小牧便已经一个侧身离开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至墨家新任巨子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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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我差点敲掉这一更......不过被一把菜刀逼了回来。
最近有些犯懒了，该打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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