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生死虎踞关(中)

台城烟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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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王的队伍缓缓向西,到了秦淮河边,便停了下来。

    此时,秦淮河边已停靠了一艘大船,船夫纷纷候在岸上,彭城王队伍一到,众船夫便走上前来搬运物品上船。

    随后,彭城王家眷也陆续上得船去。

    不多时,石头城内忽然传来一声喊:“皇上驾到!”众人听后,纷纷跪倒迎接。

    司马正与陆修静听闻皇帝已到,不约而同地手按长剑,凝神等待时机。

    这时,城门内出来一个八抬大轿,只见八个黑子壮汉抬着轿子稳稳前行。

    轿旁一个宦官,亦步亦趋地跟在轿子旁边。

    司马正在树顶瞧这八个壮汉,个个脚下步伐稳健,呼吸均匀绵密,一看便知八人都是会武功的人物,心想:“这些高手,为何甘愿当个轿夫?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再看轿上,端坐一人,身穿一袭黑袍,袍上绣着金丝龙纹。

    司马正虽隔得有些远了,但仍旧大致能看清那人容貌。

    只见那人方面大耳,颧骨凸出,小眼细眉,鼻梁却是很高,唇上留着一撇胡须,大约三十八、九岁年纪。

    这人长相虽是一般,周身却自有一股发号施令的尊贵气质。

    唯一让人不解的是,那人正当壮年,本应精神奕奕,可他却满脸病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坐在轿上,显得萎靡不振。

    这时,陆修静低声道:“轿上之人,便是当今皇上!”

    其实,即使陆修静不说,司马正见到那人时,也已料到此人便是皇帝,此刻听得陆修静向自己介绍,也不禁盯着刘义隆多看了几眼,心想:“就是这个病秧子杀了檀家满门吗?就是这个病秧子的父亲夺了我族人的江山?”

    这时,跟在轿子后面又出现四骑,司马正仔细一看,心中不禁一震。

    这四骑中,一人是慧琳,一人是范晔,另一人便是孔熙先,还有最左边一人,是前天在九霄宫看到的那个凶悍侍卫,不知叫什么名字。

    四骑之后,又跟着大队步行的羽林军侍卫,这些侍卫浩浩荡荡,不断从城内走出,一时间,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待到侍卫全部出城后,最后出来的则是朝中与刘义康关系亲密的大臣。

    不多时,众人便已全部出城,司马正再看时,只觉城门之下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抬头看时,猛然发觉,就连城墙站岗的士兵,也不知何时都已换成了羽林军的人马。

    大轿出了城门,又走了约莫四十丈远便即停下,后队见皇帝停轿,也跟着停了下来。

    八个轿夫缓缓把轿子放下,这时,刘义隆站起身来,由一旁的宦官扶着下了轿。

    彭城王刘义康已跪在轿前接驾,刘义隆缓缓走到刘义康面前,咳嗽两声。

    只听刘义康大声道:“皇上万岁!”

    刘义隆点了点头,口中说了句什么,便上前搀扶刘义康起身,随后只听那宦官尖声喊道:“皇上有旨,众人平身!”

    众人纷纷谢恩起身,只见刘义隆拉着刘义康的手,不停嘱咐着,可刘义隆说话声音太小,司马正什么也听不到。

    他兄弟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所有家眷以及十二名侍从都已上了大船。

    这时,司马正见刘义隆不住哭泣,显得十分舍不得弟弟离去,刘义康也是一脸哀伤,但仍然不住安慰刘义隆。

    司马正“哼”一声,心想:“兄弟两个也真会做戏,皇帝哥哥明面上把弟弟赶出京城,到了这会儿又来猫哭耗子;谋反弟弟现在假装不舍,待会儿却要害死哥哥。两个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后,众大臣纷纷上前与刘义康道别。

    众大臣与刘义康说了一些场面话之后,刘义康向刘义隆拜了三拜,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大船走去。

    司马正一见彭城王上船,便手按长剑,随时准备动手,这时陆修静说道:“待会儿局面一乱,你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冲到皇上身边护驾,我去擒住范晔和孔熙先。”

    司马正回道:“你一个人去?这样恐怕太过危险了。”

    陆修静道:“这时候,顾不得这许多了,现下彭城王即将离开,他一走,叛军便要动手,到那时,范晔、孔熙先便是叛军首脑,只要擒住他们,便可搅乱叛军阵脚,如此方可取胜。”

    司马正点点头,心想:“彭城王假意遵照皇帝旨意,乘船去江州上任,其他同党在此谋反,一旦谋反成功,彭城王便会返回,并以皇室身份来主持朝中大局;倘若失败,彭城王已经走远,便可装作不知有人谋反,正可洗脱嫌疑。呵呵……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得很呢!”

    司马正答道:“好,陆师兄千万小心在意,成则最好,若是不成,你千万回来!”

    陆修静“嗯”了一声,没有回话。

    二人说话间,彭城王的船已经扬帆启航,众大臣纷纷退回城中,皇帝也已回到轿子上,可秦淮河边尚有王九名执旗手站在原地不动。

    待得大船开得远了,忽然,只见那执王旗的人,将大旗往地上一插,便将旗杆插入土中数尺,随后从衣领中取出一条红布,缠在颈上,大喊一声:“无红布者,杀!”

    这一声喊,当真是惊动众人,众人纷纷回头,只见九个旗手已脱去身上礼服,将手中大旗扔在一边,人人劲装结束,颈上红巾飘动,各执兵刃,冲向刘义隆御轿。

    八个轿夫赶忙将皇帝放下,摆开架势迎战,那宦官则大喊道:“护驾!护驾!”

    又听“嘭”一声巨响,众人又再回头,只见虎踞关大门已闭,众大臣此时都已入城,皇帝和众羽林军被关在城外。

    城门之下,范晔、孔熙先坐在马上,颈上缠着红巾,而慧琳和那参将却都不知所踪。

    只见范晔手中长刀指着刘义隆喊道:“杀昏君!”

    不知何时,城下羽林军和城上侍卫也有一大半系了红巾。

    随着范晔一声呼喊,送别之地立时变为血腥战场,羽林军中此时已是大乱,阵阵呼喝砍杀之声四起,不知何时,众多没有参与叛变的侍卫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就连守在南北两边树林的侍卫都加入到混战当中。

    陆修静见时机已到,口中喊道:“阿正!西面!”

    “刷刷”两声,陆修静和司马正两人从树上一跃而下。

    陆修静往东,直奔范晔、孔熙先而去;而司马正则往西,直奔刘义隆而去。

    这时,九名旗手已与八名轿夫接上了手,而羽林军与叛军更是打得不可开交。

    司马正自树林跑出后,一路未遇阻拦,眼见距离皇帝只有十几丈远时。

    忽然,斜刺里一柄大枪刺来,司马正见是个叛军侍卫,当下左手一把抓住枪杆,手上运劲,“喀喇”一声,那枪杆应声而断,随即司马正飞起一脚,踢中那叛军侍卫小腹。

    司马正见那侍卫被踢翻在地,也不追杀,一心往皇帝那里跑去。

    叛军到底是先发制人,不多时,八个轿夫也已战死四人,剩余四人将刘义隆围在核心,拼命保护,而九名旗手也已折了三人。

    众羽林军侍卫各自与叛军搏杀,到此时,都渐显不支,刘义隆已被叛军重重包围。

    司马正一路奔驰,众叛军侍卫见司马正不是自己人,当即纷纷围上来剿杀。

    司马正使开剑法,只见剑光霍霍,当者披靡,力杀十余名叛军,登时便杀开一条血路。

    司马正停得一步,看了一眼陆修静那个方向,只见他剑掌翻飞,右一剑左一掌,在叛军中闪转腾挪,冲着范晔、孔熙先而去。

    司马正见陆修静此刻如此勇猛,完全不同于以往恬淡闲静的样子,不由得精神一振,又挥舞着宝剑,奔向刘义隆。

    走不得几步,又有两把大刀砍来,司马正无心与他们纠缠,低下头从双刀刃缝下穿过。

    这时,司马正耳听身后隐隐风声,知是有人出掌打来,当即回头,左手一招“移星换斗”,与那打来一掌相对,随即右脚一点,借力向后飞出数丈,直到他稳稳落地,尚不知是与何人对了一掌。

    司马正刚落地,身侧三节棍打到,随手出剑上挑,将三节棍挑在一旁,定睛一看,原来这使三节棍的,正是陈涛。

    只是陈涛并没认出司马正,陈涛见自己一招不中,随即身子转着圈将三节棍使开,又攻了过来,司马正脚下欺近几步,矮身躲过一棍,随即横削一剑。

    陈涛见司马正剑法精妙,赶忙双手持棍,在身前一格,挡住来剑。

    司马正此时毫不容情,反身就是一脚,踢中陈涛腰间。

    陈涛站立不稳,连退数步,正好撞在旁边一个羽林军侍卫身上。

    那侍卫回头见陈涛颈上缠着红巾,二话不说,反手就是一刀,砍在陈涛颈上。

    这一刀将陈涛脖子砍断一半,鲜血喷薄而出,陈涛捂着伤口,指着司马正,说道:“你……你……是上清……”话没说完,便即倒地,眼见是不活了。

    而司马正此时也已冲到刘义隆身前,刘义隆虽遭遇暗杀,但到底是王者气魄,临危不乱,开口问道:“你是谁?”说话声音甚是威严,与他病怏怏的外表,极不相衬。

    一个轿夫听到皇帝呼喊,当即赶来护驾,直直一拳打向司马正,司马正侧头避开,回答道:“奉家师上清派马罕之命,前来护驾!”

    刘义隆道:“好!好!有劳!”

    那轿夫说了句:“有劳小兄弟!”说完又去厮杀。

    司马正刷刷刷连挥三剑,砍倒三个冲到刘义隆身前的叛军。

    这时,保护刘义隆的四个轿夫拼命死战,都已身上披伤,可四人兀自一步不退,端的勇猛无比。

    司马正见状,赶忙上前帮忙,只见六命叛军旗手各执兵刃,当先三人各举大刀朝司马正迎头砍来。

    司马正后退一步,三把大刀堪堪贴着司马正身前砍过,司马正把剑一横,以剑身压住刀背。

    三个旗手顿时只觉手中大刀变得千百斤重,怎么也提不起刀来。

    就这么缓得一缓,司马正抓住时机,一剑斜斩,立时便将三个旗手抹了脖子。

    四名轿夫立时少了三个强敌,都是精神大振,以四敌三,眼看就要扭转先前颓势。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钻出一人,直扑向刘义隆。

    司马正此时正与其他叛军斗得正紧,未及提防,

    只见那人一剑刺向刘义隆,刘义隆发得一声喊,便跌坐在轿上,正在这危急关头,刘义隆身边的宦官当真忠诚,挺身一挡,那人长剑一下便刺在宦官心口。

    宦官眼见自己没法活了,索性豁出性命,双手紧紧握住剑身,口中一边吐血一边喊道:“来人!救驾!救……”话没说完便死了。

    这时司马正已听到声音,赶忙挡在刘义隆身前,一剑斩向那人手腕,宦官死后尚且握剑在手,那人拔不出宝剑,又见司马正斩来,只得撤手。

    司马正定睛一看,原来此人正是刚才那参将,只听刘义隆喝道:“孙景玄,你也造反了吗?”

    司马正听到名字,顿时回想起,此人正是先前孔熙先提到的慧琳师弟法略。

    司马正当即一剑削向孙景玄头脸。

    孙景玄手中失了兵刃,见司马正剑到,左手虚晃一招,右掌一掌劈向司马正肩头。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孙景玄一出招,司马正便知此人虽不及慧琳,但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司马正赶忙撤剑回刺,剑尖点向孙景玄手腕,同时左手出掌,直直打向他面颊。

    孙景玄“无常黑白掌”立时打出,直劈司马正手臂。

    司马正见招拆招,一时间,竟与孙景玄斗了个不相上下。

    二人都是以快打快,一盏茶功夫,已拆了百十来招。

    司马正心想:“这时被他缠住,若有人再来刺杀皇帝,我可分不出手来救他。”想到这里,司马正不由得担心起来。

    那孙景玄手上功夫十分了得,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呼呼掌来,犹如疾风骤雨,刹那间,连出八掌,掌风已罩住司马正周身二十四处要害。

    司马正眼见掌到,不愿与他拼掌,仗着自己手中长剑,立即后退几步,手上捏个剑诀,只见青光闪动,一瞬之间,已连刺三剑。

    这三剑迅捷无比,孙景玄看不清剑势来路,而且到底是空手,只得顺势一把抓过身旁一人,挡在自己身前。

    司马正万万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收剑已然来不及了。

    只听“啊”一声惨叫,司马正抬眼看时,发觉挡在孙景玄身前之人,正是当年那个“捉刀营”的封易,只见他心口中剑,立时断气。

    孙景玄提起封易尸体,直直砸向司马正。

    司马正一脚将尸体踢开,这时孙景玄已冲到司马正眼前,右手劈向司马正肩头。

    这一招来得猝不及防,司马正想也没来及想,本能地挥剑挽了个剑花,谁知孙景玄满拟这一掌必定能击中司马正,所以并没收手。

    待孙景玄发觉剑到手边,撤手已然不及,“嗤啦”一声,右手四指立时齐断。

    饶是如此,他手掌仍是在司马正肩头拍了一下。

    司马正被孙景玄击中,只觉从肩膀到胸口,立时一阵剧痛,后退几步方才站定。

    再看孙景玄,此时四指已断,血流不止,左手捂着右手,疼得脸上肌肉已经扭曲,可仍是一声不吭,怒目看着司马正。

    随后,只听他大吼一声,左手运劲,再攻向司马正。

    于此同时,四名轿夫只剩两人活着,他们失去司马正帮助,加上身上先前已经受伤,现正被众叛军围攻。

    而三名旗手这时便腾出手来,他们恨司马正杀死自己同伴,适才眼见司马正被孙景玄打中,这时都趁机冲上来夹攻,一个手上铜棍搂头盖向司马正,另外两个一刀一剑,分左右攻向司马正两处要害。

    司马正万没料到,竟在一瞬间被四名高手围攻,眼看自己是顾得东顾不得西了。

    另一边,陆修静手舞长剑,冲入叛军阵中,一路乱砍乱杀,直冲向范晔、孔熙先二人。

    陆修静认定,擒贼先擒王,认为只要制住范、孔二人,叛军必定不战自败。

    陆修静到得范、孔二人身前时,已是全身血污,一身道袍,不知染上多少叛军鲜血。

    只见范、孔二人正横刀立马,指挥督战,陆修静就在他二人数丈位置,二人竟然均未发觉。

    按照江湖规矩,即使是突施偷袭,也当招呼对方一声,喊一声“看招”、“小心”之类的话语,可生死关头,陆修静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手腕一抖,足尖一点,跃在半空,长剑直指范晔。

    待范晔发现时,陆修静剑尖已经指到身前,想要躲避,哪里还来得及,只是怔怔地坐在马上,毫无反应。

    而孔熙先倒是临危不乱,他虽然不会武功,但此时逼不得已,拔刀在手,朝陆修静剑上猛砍一刀,想要以此化解危机。

    陆修静剑尖一抖,“当”一声,剑尖在孔熙先刀上一格,便将孔熙先大刀格开,跟着长剑一抹,斜刺里又再指向范晔肩头。

    陆修静见范晔此时毫无反应,心中大喜,眼看就要成功制住范晔。

    谁知范晔身旁突然闪出一个人影,那人出手极快,两根手指在陆修静剑身上一推,跟着一掌劈向陆修静手腕。

    陆修静左手催动内力,与来掌对了一下,随即稳稳落地。

    这时,范晔已伏在马背上往旁边让开,全身冷汗直冒,只听孔熙先喊道:“范将军不可退!此时若退,恐怕会动摇军心!”说着,便伸手去拉范晔缰绳,却又如何拉扯得住。

    孔熙先仍坐在马上,指挥督战,又见范晔被陆修静吓得魂不附体,心想:“怎地这般胆小,不中用的东西。”

    陆修静眼看大功将要告成,却被人从中阻挠,心中不免大是沮丧,手上加大力道,将那人推开,仔细看得一眼,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慧琳!

    陆修静骂道:“贼秃,皇上待你恩重如山,你竟然联合逆党,弑君反叛!?”

    慧琳嘴角微微上扬,笑着回了一句:“成王败寇!何必多言!”说完,使开“无常黑白掌”,逼向陆修静。

    陆修静突袭失败,此时自己周围皆是叛军,不敢久留,眼见慧琳掌到,无心与他死拼,拆得数招,便向刘义隆跑去,说也奇怪,这慧琳竟然也不追赶,任由陆修静杀出重围,与刘义隆汇合。

    而此时,司马正被四人夹攻,生死系于一线,长剑脱手,跟着伸手重重在剑柄上一推,长剑立时飞向那持刀旗手,长剑飞出势头极猛,持刀旗手不及避让,噗嗤一剑,贯穿肚腹,哼也没哼一声便没了性命。

    与此同时,司马正双掌齐出,一掌打向孙景玄,一掌拍向持剑旗手手腕,跟着踢出一脚,这一脚高过头顶,脚尖堪堪抵在那铜棍顶端,阻住了铁棍砸下来得势头。

    随后司马正“哈”一声喊,两仪真气自双手一脚上迸发而出,三人立时被推开数丈。

    司马正这四招,端的是潇洒自如,旁边看到这一幕的人,即便是叛军中人,也不自禁地纷纷喝了一声彩。

    可谁知司马正拆这四招,可说是将十二年来在上清派学到所有武学的精华全部融汇其中。

    司马正这一头虽然不落下风,可大局上叛军已占领绝对优势。

    众叛军纷纷逼近,忽有一个叛军举枪刺向司马正,司马正正待还击。

    只见陆修静从后杀到,一掌打在那叛军头顶,那人顿时颈骨折断,连脑袋也陷入颈中,瘫倒而死。

    司马正一见陆修静孤身一人返回,不禁有些失望,知他未能成功制服范晔,只听陆修静喊道:“大事去矣!”司马正心中一寒。

    正在这时,一名羽林军侍卫冲到刘义隆身边,说道:“皇上,快往秦淮河边退,我们已经为皇上开路!”

    刘义隆看了一眼四周,放眼看去,目光所到之处,满眼皆是叛军,无可奈何地答道:“好吧!”

    众人听得皇帝发话,纷纷向西退却,可刘义隆竟站在轿边不动,看起来是指望有人能过来抬轿。

    这时司马正见刘义隆不动,便一把拉住刘义隆肩头衣服,喝道:“都这时候了,还指望谁来抬你!自己走!”说着,便扯着刘义隆的龙袍向西奔逃。

    刘义隆被司马正一喝一拉,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撒腿跑向秦淮河边。

    众人一路砍杀,终于来到河边,只见十数丈宽的秦淮河奔腾而过,河边百姓早已逃得无影无踪,河面上空空荡荡,连一艘船也没有。

    刘义隆身边只有陆修静、司马正和两名轿夫,以及二十来个忠心护主的侍卫,众人此时都背靠大河,聚成一团。

    而这时叛军已然逼近,司马正等人已是无路可走,只见范晔、孔熙先二人催马赶到,范晔目光闪烁,不敢直视刘义隆,而孔熙先二话不说,喊道:“放箭!射死他们!”

    叛军听得号令,弓弩手纷纷张弓搭箭!

    “与其被乱箭射死,不如我冲上去一搏!”司马正心念一动,立时便冲向孔熙先,刚走得几步,叛军的长枪大戟、金钩铁掌齐到,任由司马正武功再好,说什么也无法靠近孔熙先。

    司马正左闪右躲,方才避开叛军攻击,退到刘义隆身旁,心想:“莫非我司马正当真要死在这里?”

    就在这个万分危急的档口,众人忽然听得秦淮河上一声娇呼:“放箭,专射叛军弓弩手!”

    司马正等人听得呼喊,回过头来,只见黑压压一阵箭雨自头顶掠过,射向叛军。

    司马正定睛一看,只见秦淮河边的芦苇丛中,划出数十艘小船,船上站满了身穿甲胄的士兵。

    只见当先一艘小船,船头怯生生地立有一人,这人身形娇小,司马正定睛细看,这人正是慕容星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