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岁安

枝呦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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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筠雾在八月初六生下了一个女儿。

    太子高兴坏了,把端王的事情抛诸脑后,开始给闺女想名字。

    大名是早就想好的,叫齐岁安。

    只要她岁岁平安便好,简单却承载了太子对这孩子的期许。

    折筠雾刚开始还觉得这名字太过于简单,后来一想,得,估摸着是太子殿下觉得闺女从怀上到出生这段时间不安平,所以想要给她一个名字压住那些邪祟。

    岁安就岁安,皇帝和皇太后都没有说什么,只有皇后心里不高兴——阿昭是皇帝取的大名,长启,孙女是儿子取的,小名直接叫阿安,根本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去取名字。

    她心里不痛快极了,拉着折筠雾道:“下回你再生个儿子,这名字本宫来取,可不能再让别人取了。”

    折筠雾哎了一声,“好。”

    至于这个好字,你能不能成功用上,那就要看皇帝的意思了。

    等人都走了,太子静静的握着折筠雾的手,“累吗?”

    折筠雾摇头,“不累。”

    生得太快了。她都做好受苦的准备了,结果就一个时辰,直接生了出来。

    生的快,又不受罪,太子对这个闺女就更加喜欢。他道:“是个心疼你的。”

    折筠雾点头,“怀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适。”

    听闻别人怀胎的时候,会孕吐什么的,她怀这个孩子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她心里分析:应当是身体养的好了。

    太子想:应当是她这段时间都顾忌着我,都没有顾忌自己,哪里有心思去孕吐。

    两人一对眼,折筠雾觉得殿下又在那里莫名其妙感动。她已经学乖了,殿下大概最近觉得她受了委屈,她就是多做一些针线,他都要感动一把。

    这时候最好不理他,不然又要没完没了的柔情似水凝视着她。

    这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好。殿下喜欢她,她当然高兴啊。可她刚生完孩子,因奶水很足,所以晚间除去奶娘喂的,白日里孩子在她这里,她也要喂上一喂。

    她喂岁安,他深情款款,折筠雾就是再脸皮厚,也遭不住他这般。倒是他,一点儿不好意思也没有。

    折筠雾索性就把阿安接过来抱着,低头喂奶,转过身去,看也不看太子。

    太子跟着转过去,“你转过去做什么?”

    然后狐疑道:“你是害羞了?”

    折筠雾:我当然害羞了!

    太子闷笑起来,“都生完阿昭了,别羞,你喂阿昭的时候,我也看过啊。”

    折筠雾:“……”

    生阿昭的时候,你也没有这般时不时就凝视人,眼睛还不像如今这般会说话。

    她哼了一声,坚决不理她。

    宫外,赵氏和沈筝正相约进宫看人。这一年里,太子和端王之事打得众人措手不及,好在还有阿昭,也不算太坏。

    如今折筠雾又生了一个闺女,算是添喜。

    赵氏跟沈筝还有折明珠一起进的宫,三人坐在屋子里面说话,折筠雾见了她们就笑。

    “瞧着你们都胖了一些。”

    沈筝:“还说呢——之前我在岐州山上吃得清淡,来了京都后也想着吃之前的膳食,却被你干爹带着吃了一次馆子之后,便爱上了京都的肉食,如今可不是发胖了。”

    赵氏却道:“我这怕不是胖,而是水肿了,最近事情多,忙得我头晕脑胀,病了一场,就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

    折明珠摸摸肚子,“我这孩子两月了。”

    折筠雾惊讶了一瞬,“你有了?那还进宫做什么,得修养着。”

    折明珠笑笑,“无事,在你这里,又不是在别处。”

    在别处需要不断下跪参拜和耗费精神,在折筠雾这里却不用。

    她在这里自在一些。

    折筠雾却看出了她眼里似乎有些愁。她便问:“你这是有什么难事吗?”

    折明珠摇摇头,“没有。”

    赵氏却道:“可是为了景明的事情?”

    景明就是折明珠的丈夫。

    折明珠犹豫了一瞬,点头,“他最近有些埋怨我。”

    赵氏脸沉下去,“他埋怨你做什么,有本事,便来埋怨我。”

    折筠雾很久都没有主动去打听她们的消息了!所以两人说来说去,她都听不懂。

    赵氏便朝着她道:“冠南侯家本想着把明珠的孩子送来皇太孙这里做伴读,结果陛下选的时候没有选冠南侯家,景明便埋怨明珠没跟你说。”

    这话一说,折明珠很是尴尬。她本是不愿意说的,何况选伴读的事情过去了这般久,再拿出来说平白惹人笑话。

    但就是这么一件事情,丈夫从过年念叨到了八月,前几日喝醉酒,还说她只顾着娘家,不顾着自己的孩子。

    她就心里不舒坦,又怀着孩子,难免情绪外露了点,倒是被太子妃看出来了。

    折筠雾听了之后,看看折明珠,再看看赵氏,认真道:“那要我跟殿下说,给潘景明下点绊子吗?”

    沈筝本在安静的喝茶,闻言一口茶咽了一半下去呛着了。

    折明珠:“……不用?”

    赵氏也只是抱怨罢了,“这哪里行。”

    折筠雾解释,“哪里不行,他敢埋怨你,那就给他一些颜色看看。等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埋怨你的时候,便听话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为自然,让赵氏都恍惚了一阵。等出宫的时候,还跟折明珠说:“珺珺——倒是变得大胆了。”

    她们一年到头,其实也见不得几次,但是之前好像没有见过她露出牙齿,都跟没进宫的时候相差无几,这回倒是说出来的话有了些喊打喊杀的意思。

    折明珠:“许是关心我。”

    但赵氏却觉得不是这个意思,晚间跟蜀陵侯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蜀陵侯想了想,“许是因太子有了危难,她便也开始有了危机,所以不再温顺。”

    皇宫里,折筠雾就在跟太子道:“殿下,你说,这回,他会站在我这边吗?”

    太子笑了笑,只低头道:“珺珺,不用去刻意讨好他们。”

    不用去帮她们来获得回报,如今还没有到那一步。

    他道歉:“我上回不该跟你说端王的事情,吓着你了。”

    “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

    ……

    端王常去青楼的事情,皇帝和余贵妃也早听说了。皇帝却没有如太子那般想到不对劲,毕竟自暴自弃四个字,就足以解释端王的所有行事。

    皇帝很痛心。私下里和端王诚恳谈过一次,当着太子和众儿子的面,也训斥过一次,但他发现,端王虽然好一些了,去的不那么勤,但偶尔也去。

    端王瘦的可怕,“父皇,儿子也不是夜夜笙歌,只是去听听曲,府里面太闷了。”

    皇帝叹气一声,“你啊,你啊。”

    但却没有在说什么。

    太子站在一边听着,也不说话。

    皇帝说过端王,就去看太子,果然见太子低着头,一副端王事情不关他事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又叹口气。

    老大和老三这辈子怕是也不能和好如初了。

    不过在这事情上,皇帝对太子又满意些。同样是对待圣意,端王便自暴自弃,可看看太子,他已经适应了礼部的事情,开始筹备明年的开春科举了。

    一个往前走,一个往后看,差距便出来了。为此,皇帝还亲自对余贵妃道:“朕这个父亲怕是说话他不听了,你多劝劝他。”

    第一个儿子,倾注了多少心血,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心里有多憋闷就有多委屈。

    皇帝其实还想骂一骂余贵妃和端王。

    他对端王,无论是作为皇帝还是作为父亲,已经都是忍耐到极致,自认没有什么对不起端王的。

    余贵妃吓得跪在地上,“陛下,这孩子倔,又跟端王妃性子不和,辅国公府……辅国公府也那般,他心里苦。”

    余贵妃这么多年对皇帝也算是了解,她抹着泪水,“臣妾也说过他,想着让他跟太子那般勤勉些,可这孩子,就是不听,臣妾心里气的死,拿着鸡毛掸子打他,若是太子殿下,想来就跑了,可他就是不跑,任由臣妾打。”

    余贵妃哭的哽咽声连连,“他越是跪在地上不跑,臣妾就越是伤心,越是气。”

    没错!皇帝就是这种感受,便叹一声扶起余贵妃,“怎么就这般了。”

    心里对端王妃也愈加不满。

    无论朝局如何,你都是端王的妻子,难道还能嫌弃自己的丈夫吗?

    余贵妃见他的神色,便又继续道:“陛下,您别怪他。端王这个孩子啊,看起来通透,可却一根筋。别人一天能想通的事情,可他却要用一年。”

    “这么多年,不是向来如此么?”

    她又哽咽了一声,“当初,老五老六老七远离他,莫名其妙的,他也想不通,怎么突然就这般了?”

    “那时候也阴沉着脸,不好去怪老五老六老七,还得去安慰自己是自己的错,才让他们跟了太子。那段日子,他也是这般消沉,只是没有这般厉害罢了。”

    “后来又是端王妃,好生生的,便冷了性子,都不跟……都不愿意跟端王亲近,臣妾这心里,真就如同针绞一般。”

    皇帝听得又心酸又气愤,对余贵妃道:“端王妃放肆!”

    余贵妃连忙道:“陛下,您可千万别说什么罚她的话,端王子嗣不丰,就阿昌这么一个嫡子,又聪慧,惹人怜爱,为了他,臣妾也愿意厚待端王妃,谢谢她给臣妾生了这么个聪慧的孙儿。”

    皇帝的脾气彻底没有了。他当晚就睡在了余贵妃这里,等第二日走了,余贵妃脸色一变,当即就招了端王进宫。

    端王一来,她就啪的一声,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端王清瘦的脸抬起来,隐瞒道:“没有什么。”

    余贵妃头疼道:“你去那个青楼,可是做什么勾当?”

    端王心一紧,他做的事情,并不愿意对余贵妃说。

    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关键时候,才需要母妃帮他。

    他低头道:“真没有什么,只是……人在悬崖之下,便遇见一个知己,就认了一个知己,知己难寻,常去说说话罢了。”

    这话说的真挚,余贵妃想了想,也没有怀疑。她觉得端王这理由也是能说得通的。

    只能心疼他,“你多学学人家太子,先把你父皇稳住再说。”

    端王心道太子那般,便已经是放弃做皇帝了,而且太子跟他不同,皇太孙是他儿子,就算是父皇去世,将来阿昭继位,太子也能做个太上皇。

    所以太子万事有退路,可他不同。

    他没有退路。

    这条路,他跟父皇两个人,不能同行。如今他已经在铺路了,能不能活,就看明年父皇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