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八章 诗书画三绝

北域神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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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桥自己喜用泰州邓氏羊毫笔,写起来婉转飞动,无不如意。

    于是把泰州邓氏羊毫比作宣城诸葛齐锋,最后说:“予何敢妄拟东坡?而用笔作书皆爱肥不爱瘦,亦坡之意也。”

    整幅作品结字大大小小,笔划粗粗细细,态势欹欹斜斜,点画、提按、使转如乐行于耳,鸟飞于空,鱼游于水,在一种态情任意的节律中显露着骨力和神采。

    清人何绍基说他的字“间以兰竹意致,尤为别趣”。

    从这件作品的章法、结体和笔画,不准看出他“波磔奇古形翩翩”的兰竹娄神。

    真正了解郑板桥的字儿,就不难从这字的特点中看出郑板桥的神韵来。

    字如此。

    画亦有特点。

    郑板桥出身于书香门第,康熙末年中秀才,雍正十年中举人,乾隆元年中进士,五十岁起先后任山东范县、潍县知县计十二年。

    “得志加泽于民”的思想,使得他在仕途对连年灾荒的平民百姓采取了“开仓赈贷”“捐廉代输”等举措,这引起了贪官污吏、恶豪劣绅的不满,被贬官。

    之后,他靠卖画维持生活。

    郑板桥的一生,经历了坎坷,饱尝了酸甜苦辣,看透了世态炎凉,他敢于把这一切都糅进他的作品中。

    郑板桥的题画诗已摆脱传统单纯的以诗就画或以画就诗的窠臼,他每画必题以诗,有题必佳,达到“画状画之像”“诗发难画之意”,诗画映照,无限拓展画面的广度。

    郑板桥的题画诗是关注现实生活的,有着深刻的思想内容,他以如枪似剑的文字,针砭时弊。

    正如他在《兰竹石图》中云:“要有掀天揭地之文,震电惊雷之字,呵神骂鬼之谈,无古无今之画,固不在寻常蹊径中也。”

    大家可能都知道,郑板桥最擅长画的有三样,一个是竹、一个是石、一个是兰花。

    倒是没听说过郑板桥画梅。

    但是没听说过,并不代表他就没画过。

    首先从这幅九九消寒图的石头来看,就有郑板桥画中石头的十分特点。

    郑板桥画竹独特,画石亦如此。自然界再无情的石头在他笔下也活了,如《竹石图》中的石头,这也是前人画中常用题材,但很少把它作为主体形象来表现的。

    而郑板桥在画幅中央别具一格地画了一块孤立的峰石,却有直冲云霄的气概,四周皆空没有背景。

    画上四句七言诗:“谁与荒斋伴寂寥,一枝柱石上云霄,挺然直是陶元亮,五斗何能折我腰。”

    诗点破了画题,一下子将石头与人品结合到一块儿,可谓“画不足而题足之,画无声而诗声之。诗画互相为用,开后人无数法门。”

    板桥借挺然坚劲的石头,赞美陶渊明。

    板桥赞美他刚直不阿、品格高尚的人格,同时似乎也有吐露他自己同样遭遇及气度的意思。

    画中的石头代表了人物形象,蕴藏着刚直不阿、气宇轩昂的品质,使人感到,此处画石头比画人更有意味,更能揭示深刻含义。

    很显然,这幅九九消寒图中的石头,与《竹石图》中的石头是十分相似的。

    只要稍微对国画有研究的人,看到这两幅画里头的石头,就不难看出是出自于郑板桥之手。

    至于说梅花。

    郑板桥画竹,“神似坡公,多不乱,少不疏,脱尽时习,秀劲绝伦”。

    然而他笔下的梅花,一点都不输给竹子。

    甚至在梅花之中,还透着他所画竹子的影子。

    《清代学者像传》说郑板桥一生的三分之二岁月都在为竹传神写影,自己曾有诗写道:“四十年来画竹枝,日间挥写夜间思,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

    后来他说:“凡吾画竹,无所师承,多得于纸窗粉壁日光月影中耳”。

    他通过观察和艺术创作的实践,提炼出“眼中之竹”、“胸中之竹”、“手中之竹”的理论。

    “眼中之竹”是自然实景,是对自然的观察和从中体验画意;“胸中之竹”是艺术创作时的构思;“手中之竹”是艺术创作的实现。

    他把主观与客观、现象与想象、真实与艺术有机地融为一体,创造了师承自然,而又高于自然的境界。

    自然之竹是客观存在的,画家看到眼里的竹已经和自然之竹有所区别了。

    然后要进行加工、主观处理,形成胸中之竹,这就是所说的意在笔先。

    等落到纸上,转化为手中之竹,“手中之竹”说的是画家所创出的一个“第二自然”。

    胸中之竹和手中之竹都是眼中之竹的升华。

    概括说就是画家把眼睛看到的客观形象,经过大脑的意象处理,最终经过技术加工物化为典型的艺术形象,是艺术创作的过程。

    这个道理其实等同于画梅。

    只不过郑板桥显然太过擅长画竹了,以至于在画梅的过程中,会不自觉地用到画竹的手法。

    越是如此,才月越让张天元确信,自己手中的这幅九九消寒图,绝对是出自郑板桥之手,这一点应当是毋庸置疑了。

    郑板桥这个人,不仅仅是书画双绝,而是诗书画三绝!

    所以这字跟画出自同一人之手,也是可以理解了。

    至于说生宣纸价格昂贵,那个被世人说成穷困潦倒的郑板桥如何买得起?又如何敢用来画九九消寒图?

    这个就更容易理解了。

    郑板桥卖画,不像历来文人画家那样犹抱琵琶半遮面。

    既然已经迈进市场,索性大大方方的。

    他制定《板桥润格》,成为中国画家明码标价卖画的第一人。

    “大幅6两,中幅4两,小幅2两,条幅对联1两,扇子斗方5钱。凡送礼物食物,总不如白银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现银则心中喜乐,书画皆佳。礼物既属纠缠,赊欠尤为赖账。年老体倦,亦不能陪诸君作无益语言也。”

    还在最后附了一首诗:“画竹多于买竹钱,纸高六尺价三千。任渠话旧论交接,只当秋风过耳边。”

    明明是俗不可耐的事,但出诸板桥,转觉其俗得分外可爱,正因他是出于率真。

    在张天元看来,这幅九九消寒图应该就是郑板桥在赚了钱之后的得意之作。

    也算是跟现代人一样,发了工资之后,很多人都喜欢去奢侈一把,买来自己平时不敢买的东西。

    或者吃一顿平时不敢吃的美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