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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小番外
小番外
沈怜青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已经结束了还要她留在山上守着祭坛。
这座青龙山盘踞在云雾中，山不见山，花草树木都洇着山中的雾气，舒展的枝条叶子都能够吸饱水汽，人走一趟衣物都是湿的。
上次祭坛的祭祀让所有兽人都只能留下人形的模样，这大大增加了他们狩猎的难度。
旷野森林中，他们不再是无所不能。
本来经历一场意外剩下的就不多了，在获取食物的过程中死亡的数量更是让他们雪上加霜。
不过，幸好，这里还有一个人——慕小小。
她的穿越并不是没什么用，她游走在各个部落中教大家怎么制作和使用新的工具。
人鱼族是这次祭坛中唯一一种维持原状的生物，他们像是从未进化和退化，上半身还是半人形模样，下半身鱼尾依旧存在，在海底用鱼鳃呼吸，在岸上无法待长时间。
为了避开其他种族的捕杀，他们迁到了深海。
沈怜青在青龙山偶尔可以看到来看她的临渊以及萧烈，至于虞彧，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深海距离陆地有一段距离，距离在中央的青龙山更加遥远。
山中无岁月，沈怜青见的最多的人就是声姓一家兄弟。
天色变换，云集雾来，走在小路中忽然下起了小雨，豆大的雨珠掉落树叶上，青翠的叶子轻轻弹动，雨珠从树叶边缘落下。
狭窄的小路上的石头没有人处理，硌脚得很，朴素的身形掠过繁茂的草叶，沈怜青抬起手，在雨雾中穿行。
迷蒙的视线中，青色的身影撞上匆匆疾行的人，沈怜青脚下一滑，在即将摔倒在小路上时被对方及时拉扯住。
温润的胸膛，微微弹起的肌肉，她抬眸，看到平日里几乎不怎么出洞穴的声惊霜。
“谢谢。”
她微微笑着对他道谢，指尖在衣服上滑过，轻盈的身影仿佛就要从他身边飘离去。
声惊霜眼眸一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他解释道，“有条人鱼来看你了。”
人鱼？
沈怜青认识的比较熟的人鱼就只有虞彧，可千里迢迢的……
“没骗你。”
雨水落到他不经世事又洞观察达的眉眼上，像是数百年兽世历史浓缩的一滴坠入时空长河，短短的一滴融入无垠的水面，成为其中的一部分的同时却又在落下时泛起浅浅的涟漪。
这条长存于兽世从未衰老的青龙在献祭后，拥有了生长的痕迹。
他想在最后的时间和正常的物种一样感受人的温度。
看到他没有在玩笑，沈怜青眼中涌起淡淡的惊诧，湿润的的唇瓣缓缓抿起一个浅浅的笑，长睫毛颤动，她冲着他点点头，转身投入雨雾中。
青山多婀娜，山上由从前的山洞逐渐变成了一片建筑物，临近的几条青龙经常找沈怜青出去散步。
按照现代来说就是周一到周日，七条青龙每天一条和她聊天，剩下的两条站在高处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波动。
春有繁花，夏有青泉，秋有枯叶，冬逢大雪。
沈怜青靠在巨大的石头上，看着渐渐消融的冬雪，她在这里待了十几年了，她有预感，这是她看的最后一个冬季了。
天微微放亮，鬓角已经染了霜白的声惊霜敲开她的门，在幽蓝色和白色间，天边夹着一抹霞红。
他手臂中垂挂着一件白色皮毛，手指轻轻指向山后的方向，他问，“后山春将至，要去看看吗？”
沈怜青一愣，他们这些年见面都是点头之交，这还是声惊霜第一次邀请她。
她点了点头，从里面出来，最后一个春季，她也不想错过树梢新生的绿意。
拐角处，声惊澜走出来，面无表情对着他们轻轻颔首，“看日出？一起。”
三人来到山后，一轮圆日刚好从天边露脸，第一抹霞光照在山林间，嫩叶霞粉得像桃花。
沈怜青看过去，奇异地发现，树下站着一道道身影。
临渊、虞彧、萧烈、青龙们……
他们同样严肃地盯着日出，但沈怜青觉得他们不像是来看日出的，倒像是给她送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