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晴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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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冽的晴光照在庭院凉亭里,透粉的光线给亭子周围的花儿添上了几许妖娆的颜色。

    隐秘的别苑,香花绿树遍布庭园,繁花似锦,掩盖了外面萧条的冬日冷色,这里,有着世外桃源的美,有着与世无争的恬淡。

    丫鬟奉上热茶,点起香薰,顿时亭子内茶香四溢,香炉里那淡幽的轻烟迷散开来。打点好一切,丫鬟便无声地退了下去。

    柳飘风与寒雪相对而坐,两人心思各异,观之,寒雪正襟危坐,谨慎异常。反之,柳飘风轻松自若,细看,却不难发现他眸中那抹惯有的戏谑已经被复杂莫测取代。

    修长的手指覆上热茶壶,提起,为两人斟上了一杯清茶,一切动作皆是自然优雅,然而不经意间杯盘相碰的清响却透露了他似乎的心乱。

    “雪妃,请尝尝柳王府珍藏的上等香茶如何?”他微笑着将其中一杯茶推移至寒雪的面前,嗓音温雅带柔。

    寒雪观看着杯子里透析清冽的茶水,微微的波痕在茶水面上荡漾,一圈又一圈,直荡进心头。

    看着她的缄默盘思,柳飘风的脸上的微笑渐渐收敛了起来,一抹难色开始浮现,困在心中的石头何其多,他思量了一番,复杂难解的眸光里带点佩服地看着她:“雪妃怎么知道敝人原本姓玉?”

    听此言,寒雪心头的一块疑问落了实,她浅笑着抬眼,揣测着回忆须臾,尔后轻语道:“我爷爷生前曾经跟我提起过,玉氏王族是多子多孙的族裔,每一代的帝王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防止诸侯有异心,玉姓王族里的男儿会被派往不同的领域进行监督,有的甚至一出生就被送往异地,执行属于他的使命。为了方便王族有缘相逢相互辨认,玉氏家族的使命者都会持有一块独一无二的美玉。“

    顿了一下,寒雪笑意一敛,眉轻蹙:“飞龙在心,玉破归一。说的就是你身上的那块玉吧,如此大胆使用皇族象征的黄龙作为玉佩的契合点,除了王族的人,还会有谁敢那么大逆不道。”

    柳飘风听言,摇头轻叹一声,想他一直刻意隐瞒的身份,居然早就给她发现了,想来有点可笑。他转首望向亭外的花圃,目光却失去了焦距,嗓音显得有点落寞:“既然雪妃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怎么不告诉楚王爷好让他有所防范?”

    会这么说,也就是间接在说明了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过楚亦潇,此刻,他不去想如何隐瞒自己,却竟然想听听她的想法,她对于他这个之于楚亦潇来说似友非友的暗人有何想法?

    沉默了半晌,寒雪端起桌上的茶,小啜一口,温热的清茶滑落喉间,带给她荒芜的心田一丝暖意,她扇了扇羽睫,淡去眸中刹那间涌上的灰暗,她开口,有点风清云淡:“王爷知道与否重要吗?”

    像是旁观者一般,她轻吟眸笑,笑意强逼心扉,却打不开那道封闭的心门,由她来告诉楚亦潇,他永远都不会相信她的话吧,也许楚亦潇很冷漠,但是只是之于他漠视的人,就如她。之于他重视的人,他从不吝啬肝胆相照,隐忍大方,一如他对华阳公主的宠溺,那是无法伪装的疼宠。

    柳飘风眸色转深,为她的答非所问升起莫名的失落,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他语调转而有点试探的意味:“你应该告诉楚王爷的,难道你不怕我让楚王府蒙上灾难?为了上一代的恩怨,为了弥补,雪妃不是一向将楚家的荣辱看得很重?”

    瞅了他一眼,寒雪不疾不徐地笑了,那抹举世无双的浅笑嫣然,似月风华流泻人间,几许纯洁,几许孤冷,默认道:“楚家的兴衰,是我爷爷一生最挂心的愧疚。”

    对寒雪的明言暗意,柳飘风却更在意其他,他低道一声:“雪妃至始至终不曾提起潇,是否担心我会对潇采取行动了?”

    晶莹的瞳眸仅是轻闪,寒雪表情不变:“柳王爷何必枉自添加自己的嫌疑,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多年来,不必等到寒雪出现,柳王爷多的是机会将楚王爷从高处上拉扯下来不是吗?”

    闻言,柳飘风不禁径自陷入了沉思,回忆里,跟楚亦潇出生入死合作无间的影像一一回放,他感觉胸口里涌上了那股熟悉的豪情,热血瞬间沸腾,然而,那迫在眉睫的隐患又同时窜进脑海,他烦恼地握紧了拳头,用力得连指节处都开始泛白。

    寒雪静静地打量着他兀自挣扎,不由地心弦暗凛,状似无意地淡声打断他的内心交战:“柳王爷还没有回答寒雪的问题。夜探楚王府,有备而来,对于一个曾经携手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友,柳王爷的架势似乎夸张了一点。”

    “好像真的什么都瞒不过雪妃的慧眼,呵呵,柳某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看透了一般,要知道了解一个人是要花很多心思的,雪妃如了解我,该不会是早就对风度翩翩的本人上心了吧?”柳飘风眸色骤然一转,又恢复往日的赖皮。

    “如果寒雪没有猜错的话,柳王爷定是为了哑福抢夺的盒子而来吧?”寒雪问得轻松,然而内心却揪紧得连指尖也僵硬,难道说真有玉玺一说?柳飘风会怎么处理这件似真似假的事情?

    他绷了一下身躯,神情开始变得凝重,却难掩他眼中的诧异,他没有想到她连这个秘密也知道,连她都知道了,那么这件事看来真的无法再继续姑息下去,为了他原先的计划,他应该杀了知情的人,包括她。

    眸光闪过冷嗖的杀气,他锁住她莫测的眼眸,许久,不曾言语。末了,他有点懊恼地握紧了玉扇,然后以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口吻问向她——

    “雪妃在怀疑那盒子里的东西是假吗?如果我说是真的,雪妃准备如何维护楚王府?”

    没有错过他眼中瞬间即逝的杀意,寒雪屏息凝神地维持着镇定,感受到他那短暂的意图,她却没有感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反而松了一口气,也许她可以猜测这是柳飘风有意替楚王府隐瞒“大祸”的举止。

    莲唇微翘,她狡黠凝眸:“那柳王爷又打算怎么对付有异心的楚王府?”

    看着她黠慧流转的眼眸,他轻松笑出声来,释怀了,她并没有因为潇的关系而对楚王府有任何的怨恨,他终于坦然:“我没有说潇有异心,玉玺只是在石管家的手中,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为了杜绝一切可能性,所以……雪妃如果肯帮助我取到那个盒子,依照我原先的计划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那个引来非议的盒子。然后一切都如往常一样风平浪静,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杜绝一切可能性?寒雪凛然凝眸,思绪翻飞绷紧,心头微震,她略显迟疑地站了起来,迎风立于一株亭边红梅一畔,姿态风雅悠然,眉宇间却轻凝了化不开的忧霾,伸手轻触那展开的花瓣,她沉吟片刻,断然开口——

    “柳王爷何以知道那盒子里真的有伪造玉玺?是皇上的指示?而且……我不会帮助你向楚家做出任何事情,柳王爷如果救我是为了要我偿还一份人情的话,那寒雪恐怕不能以此作为回报。”

    “梅姑娘应该帮助风儿毁掉那害人之物,因为那就是害的你爷爷跟楚老太爷兄弟决裂,互相残杀的罪魁祸首。”

    突兀之间,一道略显沧桑的声音闯了进来。

    寒雪纤指一收,一片花瓣被扯落,印上了她的指痕,她蓦然心惊,瞬间转摆腰肢看向来人,只见一位上了年纪的夫人拄着拐杖正走向亭子,白发黑发盘成简单的发髻,一株桃木簪是唯一的点缀,轻便厚棉绿衫,举步之间绿色的袖叶晃动,增添了几许年轻的韵味。

    她是谁?寒雪眼带疑问地端详着老妇人,发现她似乎双目失眠,疑惑之余不禁泛上了些许怜悯。

    倒是柳飘风赶紧迎了上去扶住她,语带责备:“娘,你怎么又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而且……”

    “而且还偷听你跟举城闻名的雪妃对话是吧。”柳夫人咪咪笑着接下儿子的话,然后顺着他的指示坐到凳子上,脸却是准备无误地朝向寒雪所站的方向。

    “娘……”柳飘风无奈地轻喊,想要责怪,却又无法真正对母亲说出任何过重的言辞,只好转而面向寒雪,抱歉地道——

    “雪妃,对不起,这是家母,我母亲双目不便,所以一时不察走到这里。”

    寒雪轻点头,暂时掩下心头的疑点,欠身柔语:“寒雪见过柳夫人。”

    柳夫人听罢脸上骤然露出惊喜的神色,她伸出一手,激动地说:“你真的是梅寒雪?能不能过来让我瞧瞧,我……我实在是很高兴见到你。”

    寒雪有点惊愕地看着柳夫人脸上那抹纯粹的激动,似乎还夹杂着点点感伤,好像他乡遇故知的兴奋之情展露无暇,感染了她心头的疑惑,她竟然无法拒绝柳夫人,尽管她们是初次见面。

    走了几步来到柳夫人面前,她握住柳夫人的手,那是一双生满了茧子的手,握在手心,有种刺刺的感觉,却让人觉得亲和,她眼眸复杂地望了柳飘风一眼,不解。

    柳飘风也感到愕然,娘似乎对梅寒雪太过热络,他不曾见母亲对陌生人这么贴亲。

    柳夫人紧紧握着,激动地揉着寒雪的手,仿佛在寻找一种久别重逢,她的眼睛冒上氤氲,嗓调带泣音:“时间过得真快呀,你出生,现在又亭亭玉立了。”

    感到事有蹊跷,柳飘风忍不住插话:“娘,你突然前来,是因为认识雪妃?”

    空气似乎因他的问话而荡起丝丝涟漪,柳夫人怔了一下,缓缓放开寒雪的手,幽然一叹:“娘不认识雪妃,但是娘认识雪妃的爷爷奶奶加上现在石城里传得沸沸扬扬,楚王爷正在大街小巷地贴画找寻一位天仙似的的妃子,却遍寻不着。自从雪妃进了石城,关于梅姑娘的传闻就从不间断,养儿子岂能不知道儿子的心性,娘只是略作推断,就知了个大概,还能不来吗?”

    他大街小巷地寻找她?还贴画?她的心田扬起一点沉郁的波痕,缄默黯然,找到她,也就找了哑福,他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转念品味了一下柳夫人的话语,她开口——

    “柳夫人认识我的爷爷奶奶?方才柳夫人说的话是怎么回事?”寒雪问得有点急。

    没错,爷爷临终前的确跟她提过有关伪造玉玺是导致梅楚两家破裂的源头,天意弄人,证据灼灼,爷爷也说自己当时年少方刚,才会误信了传言。事过境迁,爷爷悔恨了,坚决说不相信楚爷爷会有谋逆之心!

    而且这个传言已经消弭了二十年了不是吗?为什么居然会是现在又开始浮上台面?

    她觉得有点乱,有种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人在暗中安排着什么?

    柳夫人沉重地呼出一口气,顺手将拐杖放靠在一边,眼神竟然有着压抑的悲愤:“无风不起浪,如果当年不是楚王府传出伪造玉玺龙袍,以备日后谋朝篡位之用,楚王府也不会遭到先帝赐以诛九族之罪,当时楚王府满门的血腥惨烈撼天,我至今还记得行刑那天是多么的寒冷彻骨,漫漫雪地里,净是听到大人小孩甚至是婴儿的哭喊,催人泪下。

    如今玉玺再现,就好像历史又要开始重演的前奏,风儿只是想让事情及早得到制止,梅姑娘,当年楚家强悍到足以动摇瀚国根基的兵团会被破,就是你爷爷所为。你爷爷生性情重,想必至死都不能原谅自己对好兄弟的背叛吧,你如果真要弥补你爷爷的亏欠,就应该帮助风儿,及时让二十年前的往事从此销声匿迹,这也是让楚家从此安稳的唯一途径。”

    柳夫人的话语将寒雪带到爷爷的灵柩前,骤然间,一股沉淀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但是,她依然选择了沉默。

    “梅姑娘是在怀疑老身的来历吧?不满你说,我曾经是你奶奶身前的奴婢,想来也侍候了梅老夫人多年,后来遇到我相公,才离开梅家,所以当我听说石城来了一位琴艺了得的女子时候,首先就想起了你奶奶,老夫人是我见识过的琴艺才艺最卓绝的女子,不仅容貌出众,艳压群芳,而且为人良善,深受当时的皇孙公子的青睐。就连当今太皇太后也就是当时的瀚国最得宠的美妃也曾经在御前表演的时候败在了她的手下……”

    尾音陡然顿住,柳夫人垂下首,神态之间有瞬间的暗恼,暗藏些许不自在。

    “娘,你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让外面的人听到了不好,虽然儿子我不太在意啦,呵呵……”柳飘风马上留意到母亲的失言,却只是嬉皮笑脸地打趣。

    “风儿,梅姑娘她……知道?”柳夫人急急地抓住柳飘风的手臂,有点迟疑地猜测道。

    翻了翻白眼,柳飘风无奈之余又激赏:“娘,不用遮掩了,雪妃慧眼识人,心细如尘,的确早就发现了我的真正身份,不过那也没关系,娘,我还是您最贴心的儿子!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风儿不会离开您的!”

    “好好好……”柳夫人泣然应好,心头稍稍宽了下来,安然地靠向儿子的怀抱。

    母子之情洋溢在他们周围,亲情,如此温暖,紧紧围绕住相偎相依的母子。

    寒雪淡笑幽幽,眸中染上乡愁,然而一切的一切,已经无法回归到原点,柔然轻叹,她亮莹如星的眸子淡聚慧光,她淡柔轻语:“柳王爷,你也该送我回楚王府去,我出来够久了。但是……我想你蒙面人的身份不适合再活在世上,否则楚王爷是不会放过蒙面人的。”

    柳飘风躯干一绷,一股涩涩的不舍在心头漫开,送她回去?他不想!几乎是立即的,他本能地去拒绝,但是理智却在敲击,他不可能藏得住她太久,只因为潇似乎铁了心要找到她的人,现在满城都是她的画像,他能够藏她一辈子吗?就算他能,明显地,她不愿意,现实,也不容许。一切都那么难呵。

    仿佛知觉到儿子的复杂情感,柳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但是颔首却是点得肯定,风儿必须把梅寒雪送回去,不然他们兄弟之情一定会破裂。

    寒山陡崖下,松针林郁郁葱葱,偶尔掠过数只鸿雁,凄厉的叫声响彻天壁,贯入耳中,让人感到几分悲寥。

    一幢翠山小庄屹立在绿树丛林中,形单影只。

    小庄大厅内,哑福被人捆绑着押进来,神态之中略显狼狈跟憔悴,楚亦潇坐在中间高堂上,冷眼看着属下将哑福踢倒屈膝跪下。

    “楚亦潇,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雪妃的下落。”哑福怒声,同时左右摇摆挣扎着,试图甩开两个肩膀上的压力,更想把那左右两边的侍卫给甩开。

    冷眸定住哑福,楚亦潇悠然地端起清酒饮下一口,然后慢悠悠地放下,他似笑非笑地开口:“哦?是吗?既然如此,那本王留着你也没有用了,而且……本王的雪妃让你离开,那本王就买她个面子,让你离开吧!”

    才说着,无视哑福错愕的神情,他动作迅速地掠身来到哑福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哑福呆然的模样,眸光寒芒尽现,几乎要穿透哑福那双乌黑的眼睛。

    就在哑福想要开口的瞬间,楚亦潇神色阴沉冷下,陡然出手,在哑福的身上数处大穴上指点几下。

    “哇啊……”哑福痛喊着,呕出一口鲜血,浑身瘫软在地,同时眼睛突起,恨瞪着楚亦潇淡漠的脸庞,不甘与痛苦同时染上他的眼睛。

    楚亦潇居然废了他的武功!

    “把他丢出瀚国境内,本王不要再看到他。还有,给他准备银两干粮,让他滚回雪国。”楚亦潇冷声吩咐,敢靠近他的女人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遵命!”左右两个士兵机械式地接令,然后面无表情地架起哑福往外走。

    哑福诧异得息下内心的不甘,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楚亦潇,大惑不解:“你不杀我?”

    据他熟知的楚王爷,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才对,而现在只是废了他的武功把他遣回国?他着实感到意外。

    楚亦潇没有回答他,只是漠然地转身离开别苑,他还要去追踪他的女人,没空在这里审问这个不怕死的臭小子。

    急匆匆地回到王府,楚亦潇快步走向书楼,心头的急躁狂飙到极点,他的部下正在书楼等待,据说是查探到了雪妃的下落。

    在回府的半途中,他恨不能即刻就回到王府,然而如今置身于王府,他又感到有点忐忑,回程路上心头的雀跃也因这莫名的忐忑而减掉几分,真是见鬼了,他开始怕这次又是一场空。

    该死的,那名侍卫最好得到的是确切的消息,不要再给他一个空信息,最近一些宵小之徒贪财,给他带来不少空讯息,要不是他发怒狠狠处罚了造假的人,这种虚假之举估计还会源源不断。

    梅寒雪啊梅寒雪,你知不知道你居然有本事让本王给人当傻瓜般愚弄,这笔帐本王会好好地跟你算!

    走进书房,等候多时的士兵躬身行礼:“属下叩见王爷。”

    “平身。有什么消息?”楚亦潇二话不说便进入正题,目光如炬地盯住属下,胁迫感十足,大有要是来人没有带来好消息就要发飙的趋势。

    “禀王爷,属下查探到雪妃被人挟持着在郊外的罗村里落脚,听那儿的村民说,他们逃亡村里的绿林了,日月两位少将已经派人追踪过去,并且命属下回来给王爷通报。”士兵语调略显兴奋,这次的消息千真万确,他们有的士兵还跟那蒙面人交过了手,这下子大家可以松一口气,再也不用面对王爷阴沉的脸了。

    “很好,你有没有告诉日月不能伤到雪妃分毫?”楚亦潇终于松了一下紧绷的轮廓,随即又追问道。

    “有。”士兵应得很大声,生怕再惹了什么腥。

    “恩,你带路,本王要过去跟日月会合。”楚亦潇努力按耐下满腔的焦灼,在属下面前力保自己的冷静威严。

    士兵赶紧应是,然后急急跟上王爷的脚步。

    走到楚王府的大门,石管家忽然闪身出来,语气有点急地叫唤道:“王爷,听说哑福被抓到了,不知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他?”

    楚亦潇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石管家,沉默了须臾,眸光精锐地捕捉到石管家对此事的在意,他有点盘估:“石叔似乎很关心哑福的去向?是不是哑福拿了石叔的盒子里什么宝贝?”

    那盒子好像对石叔很重要,他已经鲜久没有见过石叔因为什么失窃而如此慌张了,他问过石叔,石叔说那是他夫人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哑福之所以偷盗是因为他看得太宝贝,让哑福误解了那是什么军事机密,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没有!老奴只是不想再让人有机会惊扰了逝去的夫人。”石管家语调平稳地回答,神情始终不变。

    端详着石管家片刻,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却想起了石夫人因为楚家蒙难而逃不掉身首异处的命运,他心底掩不住沉郁,心头的那股隐约的怪异瞬间消逝。他定定地看着石管家,保证道:“哑福已经被本王亲自处决了,他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出现,石叔请放心。”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王爷此番去抓人要倍加小心,哑福的同党武功不弱,王爷千万要保重。”石管家释然了,但是又开始忧心起王爷的安危,那晚他也看到了蒙面人的武功,高强的程度不亚于王爷啊。

    楚亦潇点点头,然后跃身上马,顺着属下的指路扬长而去,疾风扑打着他的俊脸,却打不散他脸上的那股坚决,这次他一定要把寒雪给带回来!她应该呆的地方,是他的身边。

    山崖边上,寒雪被蒙面人给紧紧揪住不能动弹,对面,是楚王府的人。

    从崖底窜上来的风更显狂劲逼人,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看清楚周围,只能被动地跟随着蒙面人的移动而移动。

    日月站在最前方,谨慎而专注地看着崖边的两人,望着雪妃纤弱的身子在狂风中轻颤,他们的心不觉提到喉咙口,深怕蒙面人一个人狠心来个玉石俱焚。

    “快放了雪妃!”晓日恶狠狠地瞪着蒙面人,咬牙切齿地道。

    “大哥,不要跟他啰嗦那么多,我就不信他真敢跳下去。”晓月冲动地就要冲上前去,跟蒙面人拼个你死我活。

    “哈哈哈……你以为出来混,我还会把生死挂在嘴边吗?我拉着这绝世美人儿陪葬,也不枉此生了,哈哈哈……”蒙面人沉哑的嗓音在疾风中模糊漫开,显得更加狂肆。

    “是吗?那本王就送你去见阎王!”

    酷冷的嗓音自山崖下传来,仅是眨眼之间,楚亦潇的身影便从崖后窜上来,从蒙面人的身后袭击而来。

    寒雪惊愕地转身看着来人,只觉得眼一花,便被扯入一个坚实的胸膛中,她愣愣地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还回不过神来,他会这样出现真的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熟悉的馨香扑鼻而来,楚亦潇收紧手臂,紧紧环抱住她,身躯相贴,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她终于又回到他的怀里了。

    蒙面人怔怔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讶异楚亦潇居然能从崖底那边偷袭他。他双眼一冷,深深地看了寒雪一眼,然后施展开武功,袭向楚亦潇,招招狠辣不留情。

    楚亦潇将寒雪一推,把她推至日月的保护罩中,然后跃身迎击蒙面人,高手对决,霎时剑影四射,让人眼花缭乱。

    拳脚呼喝着狂风,慑人的气势从打斗的两人身上挥散出来,虎虎生威。

    缠斗许久,蒙面人开始显出疲态,历经被追捕的奔波,再加上楚亦潇不留情的攻击,他渐渐感到体力有点透支,接招也倍感吃力。

    “你的武功很强,不过……”楚亦潇禁不住激赏地扫了蒙面人一眼,然后嘴边噙起一抹残忍的笑,他冷眸一闪,全身灌满真气,使力一推。

    “本王就更加留你不得了!”

    蒙面人承接不住他的掌力,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喊出声来:“啊——”

    随着喊声,他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跌落崖底,崖下,回荡着他不甘的呐喊……

    懒懒地收回真气,楚亦潇器宇轩昂地跨步走回来,如鹰的的黑眸锁住寒雪风尘仆仆的脸,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闪现眼底,他将她勾进怀里,轻抚她凌乱的发丝,柔叹:“我带你回家。”

    寒雪闭上眼帘,顺着他的蛮力偎依在他的怀里,冷淡轻嘲:“王爷确定楚王府是寒雪的家,而不是牢笼?”

    “你……不要试图惹怒我!”楚亦潇恼怒地勒紧她的腰肢,胸口起伏得剧烈。

    “寒雪不敢。”她扯了扯莲唇,语意谦卑,嗓音淡雅幽凉,让人感觉不到她此刻的情绪是如何起伏。

    闻言,他俊脸上的柔和瞬间凝结,剑眉开始郁蹙,咬了咬牙关,他二话不说便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他的爱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