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茫然

暮色离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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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晨光微曦。

    令狐冲打了一个哈欠,顶着清晨微凉的空气走出了卧房,抬眼便见小院中的石桌上,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坐在那里,静静抚着桌上瑶琴。

    听着悦耳的音符,令狐冲的脸上不由浮起了微笑,当下便将手中洞箫放在嘴边,应和起来。

    琴声清越,萧声悠扬,一曲奏罢,坐在那里的任盈盈缓缓的站起,眼波流转,对着令狐冲露出了灿烂的笑颜。

    柔声道:“冲哥,你的悟性当真惊人,这一年来你箫艺却是一日胜过一日了。”

    听她这话,令狐冲不由得意一笑:“那是自然,令狐大侠练这小小洞箫不是易如反掌,岂会如同世上的那些个蠢才,一件乐器练了不知多少年。”

    “当然,和盈盈相比自是弱了一分两分。”

    任盈盈眼见令狐冲原本得意扬扬,之后却是意识到了失言,慌忙笨拙的补救,不由捂嘴嫣然一笑。

    她这一笑,脸上娇态横生,顿时让这个小院都亮丽了几分。

    令狐冲也被这一笑迷了心神,心绪激荡,久久不能平静。情不自禁的喃喃出声,道:

    “盈盈,有你真好!”

    这已是令狐冲自那次告别后,第十次来到洛阳。

    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似乎都对他有莫名的吸引力,让令狐冲深深的沉在了她的温柔中。

    尽管,令狐冲知道,这是不对的,曲洋和刘正风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但他就是不愿意放弃,放弃在这里那种莫名的安然。

    每日,看着任盈盈的每一个姿态,读书,抚琴,赏花……,每一样都让他痴迷。

    渐渐,他不愿意去思索那些凡尘俗世,只想着和眼前的这个人儿天天厮守。

    至于什么匡扶正道,仗剑除魔,已经被他抛到脑后,这般温柔乡,让他只愿长醉不愿醒。

    ……

    早食过后,令狐冲正在寻思去那个地方打些酒来,只是附近那些酒家这几日都已去过,心中不由自主有些烦恼。

    忽然,一只在眼前晃动的素手打断了令狐冲的思绪,令狐冲抬头看去,便见眼前娇俏的少女一只手背在了身后,一只手正在顽皮的在自己眼前晃动。

    见令狐冲回过神来,任盈盈把藏在身后的葫芦向前一举,递给了令狐冲,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笑道:

    “冲哥,你权且猜猜,今天盈盈给你带来了什么酒,若是猜错了,又要欠盈盈一个要求了。”

    “……”令狐冲无语。

    这已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不知多少次与令狐冲玩这个游戏,只可惜令狐大侠总是败的多,胜的少。

    当下馋虫上脑,他也懒得去多猜,只得胡乱猜了一个,才在任盈盈的娇笑中拿到了这壶酒,当然,也又一次欠下了一个要求。

    酒水入口,今日的酒,格外的清冽,立刻让令狐冲眼前一亮,冲任盈盈竖起了拇指。

    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缓缓饮着。

    而任盈盈,则在一边看着,眼中流转着温柔。

    ……

    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小院中的寂静,此刻的令狐冲已经变成了一只醉猫爬在了桌上。

    任盈盈的脸上随着声音的到来陡然一变,变得冷若冰霜。

    转过了身,看向了那处。

    只见绿竹翁走上前来,恭声道:“圣姑,少林与武当传来消息,应了我等所求之事。”

    “哦,是吗?”

    任盈盈闻言冷笑出声:“这是多亏了岳不群吧!若非他突破先天,需要打压华山派势头,说不得我们这个要求要付出多大代价。”

    “我父被囚十余年,总算有了出世之机了。”

    说及此处,任盈盈脸上多了几分激动。

    待情绪稍微平息下来,她便又陷入了深思,良久悠悠道:

    “父亲若是得脱牢笼,那东方不败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知晓,到时候仅凭父亲和向左使怕是难以匹敌了。”

    “绿竹翁,你与那少林与武当来人说及此事,让他们在我们日后上那黑木崖之时,多派些隐修高手。若是事成,必有重谢。”

    “这……?圣姑,怕是他们未必肯授人以柄吧。”

    绿竹翁闻言顿时一惊,迟疑了片刻回道。

    却见任盈盈听了这话,脸上顿时现出凶厉之色,漠然道:

    “若是不肯,你便和他们说,我日月神教是朝庭于这江湖上的鹰犬,他们二派朝廷虽给了些脸面,却也勿忘了今日兴旺之景何处而来。”

    “十余年前,东方不败那厮成就先天,视朝廷法度如无物,他们不也出手了吗,只不过东方不败来去无踪迹,难以留下罢了。”

    “近些年,我们探得东方不败已入了一处封闭之境潜修,更与那杨莲亭有极深牵扯,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切切不要错过。”

    见绿竹翁已尽数明了其中关节,任盈盈小嘴吐出一口气,脸色稍缓,继续出言解释:

    “更何况有了个岳不群出世,瞧他行事也非善类,若不早做打算灭了东方不败,这武林之中必生大乱。”

    当下任盈盈将事务分析分明,听得绿竹翁默默颔首,点头应了,便要出门吩咐下去。

    不过他正待出门,脚下却多了些迟疑,回头看向了桌上的令狐冲,问道:“那令狐冲却是作何处置?”

    听到这话,任盈盈放在座下的手不由一抖,默然片刻,面无表情的道:“便让我们手下人手知晓我倾心于他吧,凡有所需,但求必应。”

    绿竹翁闻言,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圣姑,何需如此!”

    他从小服侍任盈盈长大,自是知晓她并未对令狐冲生出多少感情。

    却见任盈盈摆手示意他离去,只得按下心绪退了出去。

    独处堂中,任盈盈此刻脸上却带了几分迷茫,她自幼聪慧,自从十二岁那年父亲被东方不败所败后,便接手了那部分和朝庭相关的人手和事务。

    东方不败视大明朝廷如无物,历代教主平衡江湖的任务在他这里也是置之不理。

    任盈盈有了左使向问天支持渐渐收拢了一些势力,东方不败也不在意。

    到了后来,他终于在少林武当受了挫,也意识到了对于朝廷总得给个台阶下,对这些更是不管不顾。

    此番任我行可以获救,对她自是好事,只是任我行平生对权利和利益极其在意,她这个女儿怕也是一个有些感情的物品罢了。

    令狐冲武功高强,模样也是不差,性情于善恶之上较为淡泊,若是作些引导,必然不能久容于华山派,这个对她极好的人,到时也算是理想的伴侣。

    有了个大高手傍身,于父亲任我行,任盈盈便不是那拉拢青年才俊的工具。

    于岳不群,日后也算多了层缓冲,毕竟也是二十年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