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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念双手交叠在一起，覆盖在左手下的那只右手攥了攥，脑中有更过分的话生成，但是她卡在这里没有继续说。
如果眼下这些够用的话，那些或许用不上的。
以他的性格，绝不可能答应。
他的地位和身份，要什么女人没有，纠缠一个‘有夫之妇’，说出去要被人笑死。
但她这些话说完后，车厢内倏地安静下来，她隐约能感受到来自旁边源源不断的阴冷的低气压，让人感觉车厢内氧气越来越少，逐渐喘不上气。
她偏头看向窗外，轻抿着粉唇，还有点儿气，没被他的气息影响。
她的话反复缭绕在耳际，程楚骁被她的言辞气笑，喉间溢出一声淡淡的轻笑的气音。
他靠进座椅的靠背内，看着她，声线清冷凉淡，“你再说一遍。”
沈知念：“……”
她刚刚说了那么多，都是现场临时发挥，台词都是现想的，主要没想到今天会用到。
说不出来，但是架势不能丢。
“我可以说，你要是想听，我说一百遍都行。”
“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给你录下来，你没事儿了可以反复听一听，好好考虑一下。”
“……”
程楚骁抿紧薄唇，面色阴沉思索了几秒，放在一旁的手机在此时‘嗡嗡嗡’地进了几条消息，他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将腿上的纸袋扔到车后座，他打开引擎，驱车离开此地。
他没再说话，沈知念心里上上下下了会儿，又觉得这事儿未免太顺利了点。
他居然……没再说些什么。
那应该是觉得这样没意思，所以不打算与她继续多费口舌了？
但她不放心，于是又问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侧颜线条锋利流畅，情绪平淡，直视着前方，回她：“我考虑一下。”
沈知念：？
？？？
他说什么？
他没事吧？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事情并未按照她预想的方向走，她沉思了会儿。
他是不是没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今晚她说的信息量已经够多了，眼下太着急反而会显得她只是为了让他知三而退才会说那些话，她得回公寓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应付他。
她盯着窗外的风景把脑中的思路理顺。
这个男人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他只知道他想要便要得到，让他做三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他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烦，烦死了。
混蛋，老混蛋。
这一通想下来，她的眼睛里终于有窗外的风景划过，也感觉到他的车在提速，然后：？
不是，这路怎么开上高速了？
他不是送她回家吗？
“你……”她一手覆在车门上，身体前倾，看看外面，又看向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一脸平静的模样，但她总觉得那平静之下有暗流汹涌，听他说：“去一个适合思考的地方。”
她：“……”
她上车这么久，才突然反应过来，心头冒出一股上了贼船身不由己的焦躁感。
她摸不清他接下来要怎么出牌，他甚至不给她应对和准备的机会。
捏了捏手指，沈知念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地理位置，不知道他要往哪里开，但是他们的位置距离市区很远很远，而且已经十一点了。
“那我今天能回去吗？我明天还有事。”
车速突然窜上来，她有点受不住那速度，手抓握住安全带，有种坐赛车的错觉感。
他语调散漫几分，“什么事。”
“私事。”
“那你现在可以给他发消息，明天你回不去。”
“……”
她在他的音调里听出了些很奇怪的感觉，让她产生了股他好像代入了她所说的‘情人’角色，有点儿咬牙切齿，阴暗，又在平静发疯。
他到底要带她去哪儿，又要带她去做什么。
他不会是要……把她囚禁起来，然后这样那样吧？
她希望是自己脑补过了头。
手机震动，进了信息，是沈羡发来的，一条语音。
她点了转文字。
【此弟不宜久留】：你跟我大哥怎么回事啊？
【沈知念】：他有病。
她气鼓鼓发送出去，又在心里默念几遍。
他有病他有病他有病。
她为什么要在车上跟他聊这个。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程楚骁，你到底想干什么？”
车子开到弯道处，他打着方向盘，边回答：“你不是说要我好好考虑一下，我听你的。”
“……”
她又道：“你考虑你的，拉上我做什么？”
开出弯道，他开始加速，眸色黯淡，语调轻描淡写：“我考虑的是你的提议，不拉上你，难道我要拉着裴晋聊吗？”
三句话里面两句都是裴晋。
一股酸味。
她没再理他。
低眸看手机时，沈羡正好回了信息过来，她想要点转文字，但手指颤了下，按成了播放。
于是沈羡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你干嘛说我大哥有病啊……”
她被那突然外放的声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想去按掉，但语音还是被播了大半。
“……”
俗话说，只要你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
她偏头看向窗外，假装无事发生，可到底只是假装，她现在内心已经尴尬社死到家了。
便也没心思再回沈羡的消息。
劳斯莱斯古斯特开出高速，开进盘山公路，上了山顶，在梧桐山温泉度假山庄内的停车坪上停下。
程楚骁下车，绕到副驾驶旁，给她打开车门。
沈知念还没缓过神，刚刚那条盘山公路没开一会儿就转弯，她现在晕得想吐。
男人弯身打开她身上的安全带，扶着她从车上走下来。
她觉得脚下软绵绵的，不自主地晃了下身子，身侧男人揽着她的腰往旁边挪了下，将车门关上后，他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
他抱着她往山庄内走去。
“你放我下来。”
他提醒她：“脚残了就老实点。”
她挣扎了下，“等一下等一下，你先别走。”
程楚骁拧眉，停下脚步看她。
她小声：“我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