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你敢

拈香一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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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先唆使黑玉辰出走,再弹劾葛王不想娶她为妃把她绑走了,因为葛王之前几次三番拒婚,皇上早有不满,到时必然治葛王不敬之罪。介时对葛王和对他父亲忠心耿耿的人一定会力保他,自己再“救”出黑玉辰,让她出来指认嫁祸,就可以将葛王和他的人一网打尽。

    没想到葛王竟在最期限到来时找到并娶了“黑玉辰”,他知道黑玉辰对自己死心踏地,绝不会乖乖嫁给葛王,所以他到黑将军府上走了一趟。黑将军却说他女儿终于想通了,回心转意了。

    他也只能感慨百密一疏,早知道他就亲自将黑玉辰劫走了,不过黑玉辰绝逃不过他的手掌心,到葛王府给他当眼线也不错。

    他怎么也没想黑玉辰竟突然送了封信来,信上说因为自己一直不肯向皇上要她,又在府里养了那么多女人,所以她很生气,要游山玩儿水去,还说他真喜欢她的话就去找她。

    “你去死吧!”海崚王几乎要气疯了,把房中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他缓步走出房间时,就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忽然想到一句话:“假的真不了!既然葛王府中那位是假的,自己就一定会让她现出原形来!到时同样等于抓住了葛王的把柄。”

    对于海崚王突然到访,贺兰雍心中顿生狐疑,莫非他知道自己的王妃出走了?这也未免太快了些!他明明让商无尘做了出戏掩饰,难不成自己的王妃和海崚王是一伙的?

    “堂兄怎地有空来我这?”

    海崚王一指侍从手中捧的锦盒:“再忙也要来恭贺堂弟新婚之喜啊!何况我素来当弟媳小妹妹一般,她成亲我也该送些礼物。她向来喜欢东珠,我刚得了一串极好的,算是为你们新婚燕尔锦上添花吧。”

    贺兰雍道:“堂兄费心了。”

    海崚王道:“弟媳呢?按规矩堂弟该让她出来见个礼才是。她自幼丧母,礼仪难免学得不周,堂弟你总该多教她。”

    贺兰雍道:“礼当让她出来见礼,但不巧她偶感风寒,御医说可能会传染,所以改日她好些,我带她亲自到堂兄府上拜谢。”

    海崚王道:“如此本王更要亲自去探望了。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见了这东珠一高兴身体会好得更快。”

    贺兰雍道:“万一堂兄染了病气,我可挡担不起啊。”

    “不妨事。我素来无病无忧,堂弟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说明知弟媳病了却不去看一眼,心里怎过意得去呢?走吧。”海崚王说着站起身。

    就在此时忽听外边有人大喊:“起火了,起火了!”

    贺兰雍冲海崚施一揖:“我去看看,还请堂兄速离此地。以策安全。”说罢快步向门外走去。

    海崚王跟着来到门外抬眼一看,果见葛王府一处院落青烟滚滚。火势不小,他冲随丛一抬手:“回府。”毕竟还是自身安危更重要。

    坐在马车上海崚王越想越不对劲,火烧得那么大了怎地才有人喊呢?除非这火是一下子烧起来的!那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放的!

    他一拍额头:“好你个葛王!”不过现在折回去怕是葛王会以处理失火事为由请他离开,他也犯不着跟着折腾。今日见不到还有明日、后日……咱们走着瞧。

    贺兰雍发现失火之处竟是自己的书房。也不顾火势迅猛便要冲进去。

    商无尘一把抱住他:“你不要命了!”

    贺兰雍眼见着一根带火的门梁落下封住了门,书房被熊熊火焰吞没一把揪住商无尘的衣领:“火是你放的?”

    “是我。”

    贺兰雍将他推至墙边角落低吼道:“你挑什么地方不好,非选书房!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件对我极为重要的东西。”

    商无尘一脸淡然地道:“只有书房才能在最短时间内烧起来。而且不易扑灭。”

    “你!你至少想办法知会我一声。”

    商无尘叹道:“我知道你所说对你极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贺兰雍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你把画像拿出来了?”

    “没有,我选在此处放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烧了那画像。”

    贺兰雍双眼怒睁。一拳打在他脸颊上:“为什么!”

    商无尘吐掉口中的血水,面色依旧平静缓缓地道:“你别再执着于那不切实际的念头了,你该好好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了!对着一张几年前的画像发痴,你要真的放不下就去找她啊。”他心中呐喊着,她人就在你眼前你都不知道,还敢说你爱她!为了她宁可今生绝恋。

    贺兰雍像困兽般大吼:“我、我到底为什么来!”

    商无尘拍拍他的肩头:“你总说天意弄人,我却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得好好活下去,就算……为了她。”

    贺兰雍怔怔地看着他:“是啊,我得活下去,虽然今生无缘,总还有分。”

    “你这么想就对了。海崚王一定还会再来,我不确定他在打什么主意,但你总不能刚刚成亲就让人以为你对王妃不好,甚至把她气走了吧?”

    “唉,要不是看她和辰儿有几分像,我……算了,不说这些了,带我去看看她。”

    夏辰满意地看着胡妈妈不住点头:“不错不错,素雅大方。”胡妈妈此时身着一件米白色,衣摆袖口绣着几朵菊花的锦缎襦裙,脸上淡施薄妆,发挽云髻配两支翡翠簪,远比之前那大红大绿的顺眼多了。

    “我这是学着赵夫人打扮的。”

    胡妈妈一笑夏辰立即皱起眉:“不能这么笑,就算不笑也不能这么谄媚地笑。”

    胡妈妈忙掩住嘴:“可我这么笑了几十年了啊。”

    夏辰想了下:“你不是有扇子吗?在你没学会怎么笑得高贵端庄些之前,想笑时就拿把小扇挡着点,最好找把精致的檀香小扇,别再把你那把孔雀开屏似的羽毛大蒲扇拿出来了。”

    “是是是。全听辰姑娘的,刚刚我在楼下碰到几位客人,他们真是地比以前对我客气多了呢。”

    夏辰道:“从今日起,客人想找哪位姑娘,你便告诉他这位姑娘有约了或是心情不好、身子不适,总之不能陪客。”

    胡妈妈惊讶地道:“姑娘们不陪客我怎么赚钱啊?”

    “亏你在风尘打滚多年,你以为男人为什么到你这来?”

    胡妈妈刚想笑忙掩住嘴:“自然是找乐子的。”

    “这话倒也没错。可为什么姑娘都差不多。云裳坊的价钱比你这高好几倍呢?”市场状况她已从金钗那打听清楚了。

    “这……这大概是云裳坊的姑娘更能歌擅舞吧。”

    夏辰笑起来:“那我再问你,逸音坊的歌舞姬常被召入宫中和贵族府邸表演,平时怎个门庭冷清?一支歌舞还赚不上一桌酒宴钱?”

    胡妈妈再次语塞:“听说他们那的姑娘太冷傲了。连陪客人喝几杯酒都不肯。哎呀辰姑娘,你就别考我了。”

    夏辰微微一笑:“首先呢,来这种地方的男人都不会太穷,家里也不乏妻妾成群。与其说他们是来找乐子的,倒不如说是来这里找刺激找面子的。所以他们喜欢与众不同的姑娘,比起家里听话又规矩的妻妾,能歌擅舞又有点才情会使点小性子的最容易成为他们的目标,可归根结底啊。他们还是想比别的男人先一步和这姑娘上*床。”

    胡妈妈挠了挠下巴:“不错不错,辰姑娘说的太对了,要我说呢这男人都是贱骨头。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夏辰微微点头:“没错。就像逐猎一样,他们喜欢更好更强的猎物,而一旦将猎物制服,又会觉得没意思了,然后会跃跃欲试地去追下一只。”

    胡妈妈忽然开了窍:“我懂了,我这就按辰姑娘说的吩咐下去。”

    夏辰叫住她:“回来,我还没说完呢。”

    胡妈妈立刻转回身:“辰姑娘请说。”

    “我说的只是大多数,还有一部分人是来这寻求安慰的,像那些仕途不顺、怀才不遇、或是家有恶妇的,这种男人比较喜欢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何况男人一般没什么耐心,特别是对这种地方的女子更不肯花太多时间心思,你要是把姑娘都教成逸音坊那样,也没钱赚。”

    胡妈妈一头雾水:“我怎知道哪些是来找刺激的,哪些是来找安慰的啊?”

    夏辰道:“这个就得你自己慢慢琢磨了,不过你记得只要把坊里的姑娘教得出门如大方得体的千金、关门如温柔婉约的贤妇、床上如欲求不满的荡*娃就可以通杀了。”

    胡妈妈愣了片刻:“辰姑娘果然高明,我明儿就吩咐坊里的姑姑按着这个来教。”

    夏辰伸了个懒腰:“等我睡醒给你两支好曲子,再给你出几个具体些的点子,三月后彩袖坊要不成为京都第一红坊,你可以把我推出去接客。”

    她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怒喝:“你敢。”

    夏辰看着打窗口跳进来的两人微微一笑:“听够了?肯下来了?”她早知屋顶有人了。

    胡妈妈早吓的筛糠似的了:“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

    夏辰一挑眉看着贺兰雍:“怎么,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跟我回府!”贺兰雍并不解释,上前一步一字一字地道。

    夏辰往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瞧向他:“不!”

    商无尘已塞了张银票给胡妈妈,示意她退下。然后很识趣地自窗口飘了出去。

    贺兰雍想着商无尘路上的叮嘱压下怒气:“那晚的事我道歉,回府吧,我保证不会再不经你同意去你房间。”

    夏辰闻言心里一阵不爽:“就这样?”这是要把她当成摆设了么?

    “不然怎样?”贺兰雍反问。

    夏辰凝视着他的双眼:“什么原因让王爷你屈尊降贵来向我道歉的啊?还是你想把我骗回去关起来?”

    贺兰雍望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竟一阵失神,黑玉辰他不是没见过,之所以同意娶她也正是因为她有一双和某人颇像的凤眸,可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的眼中少了些睿智和灵气,并且她眉宇间只有骄气,而非他此时所见的英气。

    夏辰晃晃手:“说啊,发什么呆呢?”

    贺兰雍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伸手去摸她的额前的朱砂痣,为什么会画得和某人额上的一样啊!

    夏辰拍开他的手:“我和你回去!但你不仅未经我允许不得踏入我房间,也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好。”贺兰雍的手打半空中缩了回去,暗叹自己又在胡思乱想。

    夏辰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答应这里的胡妈妈帮她将彩袖坊变成京都第一红坊,我必须兑现自己的诺言。”

    “你别得寸进尺!”贺兰雍一想起她刚刚说的那些话,一想到她竟对男人那么有见地,还敢说接客,火气又涌了上来。

    夏辰一摊手:“那就是没得谈了?就算你绑我回去,我也不会帮你。”

    贺兰雍冷哼道:“帮我?笑话。”眼光却有几分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夏辰见状暗暗好笑,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你若不是有事求我帮忙,怎会鬼鬼祟祟地来找我呢?”这实在不像他的个性。

    “算不得求,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若有事你也逃不掉。”

    “威胁?”夏辰笑得极为灿烂。

    贺兰雍一时间竟觉得拿她没辙:“你可以兑现你对胡妈妈的承诺,但必须保证做这件事时不会被别人看到,更不能泄露身份。”

    “可以。”

    “马上跟我回府。”贺兰雍身形一晃到了她身前将她拦腰抱在怀里,不待她挣扎沉声道:“乱动的话我就把你丢到外边去。”说罢用披风将她遮上掠出窗外跳上房顶。

    商无尘似笑非笑地道:“谈妥了?”

    “你把这里的事处理下!”贺兰雍说罢飞身掠向另一座屋顶,想不被人发现,从房上走最保险。

    夏辰只觉得耳边呼呼生风,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话:带我装x带我飞!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竟让她觉得好怀念、好舒服、好想睡。(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