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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玠面无表情的往那边走去，只是微微启唇，“让开。”
如同王者一般，所有的丧尸都被无行的力量弹开。没有任何丧尸能够接近他的身旁。
张玲玉听到丧尸嘶吼的声音以为有人来救她了，站在高台上欣喜若狂的看着来处。下一秒面如死灰。
卫玠站在丧尸群中，任由丧尸对他做出任何的想要袭击的动作，却都无法碰到他时的愤怒，他墨色的眸子如同漩涡转变为血一般的红，“爆。”
那些在他周围的丧尸的身体，像是空间扭曲了一样整个爆裂开来，血肉喷溅的到处都是，甚至喷了张玲玉一身。却丝毫没有沾到卫玠身上一点点。
卫玠眼睛如同血腥帮般紧紧的盯着张玲玉。后者看到他的模样歇斯底里的吼着。“不要过来！！！你为什么不死在丧尸堆中！！！”
他微微偏头疑惑的想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这个之前素未谋面的女人如此记恨。“为什么...”
“凭什么！！！凭什么我跟异能者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平民！！凭什么你就能够被利用！吃好穿暖而我们只能苟且的活着！！！”张玲玉的脸上狰狞不堪。“你们为什么不去死！！”
卫玠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他仅仅只是想问他那时候为什么要推他下车，仅此而已。
张玲玉看着卫玠懵懂的模样，咯咯地笑起来。“居然是个傻子，怪不得会被沈家那小子利用！！”
利用？他眯起眼睛，“闭嘴！”
随着他话音落下，女人眼睛瞪的似乎要掉出来，果然嘴巴紧紧闭着无法发出声音。卫玠有些恼怒，“说话。”
“啊哈..你杀了我吧！”她发疯的站在墙上打晃。“你这个怪物！！”
卫玠沉默片刻，“你很在意异能？”
“哈哈哈哈，你们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理解我们的想法！有了异能什么都可以干！财富！男人！权利！”
“为什么要把我推下去。”卫玠看着发疯的女人脸上浮现出愤怒的神情，他也不顾自己的话会导致什么影响直接问了出来。
“推你？哈哈哈哈凭什么！凭什么你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野种就可以成为救世主！！你为什么没有死！！为什么丧尸无法近你的身！！”
“...没错。”他面无表情的点头，“我是怪物，所以又如何？”
张玲玉被他一句话问的无法反驳，脚下一直踩着的墙面似乎因为体重的原因开裂，她脸上浮现出绝望的深情。“救救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救我！！！”
卫玠看着她脸上恐惧的模样。他要感谢这个女人让他爆发了异能从而失控遇到沈玉。
他救了她，救了她的女儿。却被她亲手推了下去。
他甚至可以原谅前世伤害他的那些人，唯独这个女人他无法原谅。
伴随着前面的塌陷，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女人跌落下去，被围上来的丧尸蚕食。丝毫没有半点波澜。
猩红色的眼睛瞬间恢复了墨黑色，他从高台上跳下，看到了站在远处等着他的沈玉以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浑身湿透，没有一点血色的卫栖。
他跑过去在沈玉面前停下，下一秒被沈玉抱住，“我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叫声...”
“.....”
沈玉伸出手将他奔跑凌乱的发捋顺，低头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即使你是怪物，那又如何？你是卫玠，不会有改变。”
是啊，他是卫玠。即使是怪物又如何，没有人能剥夺他存在的痕迹。
异能者出任务经常会与同伴生死分离，更何况是陌生的女人。田仁他们对于张玲玉的死没有任何怀疑。经过那件事后，卫家的人再也没有过来骚扰过他们。
卫玠不知道沈玉做了什么，他只知道沈玉这么做自然是他的道理。总会有一天，他会将他的秘密告诉他。而他也会将自己的秘密全部告诉他。
卫玠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人有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告诉沈玉。沈玉在基地里找了许久，才在一家成人店里找到那个少女。
果然如同他想的一样，这个少女早就被母亲当做赌注抵押给了别人。在末世中，所谓的亲情或许还不如一顿饭的重量。卫玠一句话没说，这件事情就算是画上了句号。
谁知道卫家的人不再纠缠着他，君羡这个孩子反而锲而不舍的成为了他新的跟屁虫。
原本说好了跟沈玉一同出去斩杀丧尸却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缘故，他被留在了基地内，更奇怪的是之前沈轩是打算跟沈玉一同出任务，听说君家的人来了反而将陆薇推了出去。自作主张的拉着卫玠陪他一起接待客人。
他是没有什么问题。
卫玠坐在阳台的地板上，耳边响彻着君羡跟他说的什么基地内新研究出来的对讲机还有他之前出任务多么多么牛逼之类的，随后又开始哭诉沈玉为什么不留下来跟他说话然而去跟丧尸交流感情。
听的卫玠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做在原地木讷发呆，结果君羡还因为这个事唠叨了半天跟个小老头一样。
君倪则坐在沙发上，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报纸，完全没有理会沈轩，后者尴尬的咳嗽出声，他才反应过来。“哎呀，你在啊。”
气的沈轩差点对着他甩出风刃。“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跟我们说？！无事不登三宝殿。”
君倪瞥了沈轩一眼，“我只是想来找陆微。”
“哦，陆微不在你可以滚了。”
他放下茶杯，终于直视沈轩，一副公事公谈的模样，“你怎么看最近的情况。”
沈轩稍作停顿，“你说的是最近大量异能者出任务死亡的事情吗？”
君倪点点头，将自己做的笔记摊开在桌子上。“你看这里，你还记得之前那场黑雨吗？黑雨下之前的数据在这里，丧尸的平均等级是三级，也就是说大部分是没有晶核的垃圾。黑雨过后的数据在这，平均等级升至四级半，大部分的丧尸为二级白色晶核。”
他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里是异能者的等级，我们与之前没有任何变化。也就是说如果在经历多几场黑雨，人类的异能者很有可能完全不敌丧尸。”
“可是...”
“你是想说我们的异能者数量也在增加是吗？”君倪摇头，“事实上高阶异能者依然是这么多而低阶异能者顶多只能算比普通人要高一等级的肉盾罢了。”
沈轩沉默不语，随后他猛的坐直身体。“之前出现了变异兽，会不会...”
君倪严肃的点头，“概率为百分之九十八。正因为如此基地内所有绿化完全被隔离，人类的呼吸不可能离开植物，也只能祈祷，上天不要对人类过于苛刻了。”
“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君倪摇摇头，神情落寞。“只是许久，找不到可以这样说话的朋友了。”
卫玠讲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大概，他是知道的之前在d市出现的那只丧尸应该就是吸收黑雨能量的产物。黑雨是什么就连他都不得而知，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人类迟早要灭亡。
卫玠有些发怔，他什么时候开始为人类着想了..？
他抬起头看着一直灰蒙蒙的泛着微光却始终不见太阳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层漂浮着的黑雾似乎更加浓密。如此想着他感觉到有东西往下滴落，一滴两滴，紧接着如同大雨倾覆般倾泻下来。
卫玠伸出手，手指沾到黑色的物质瞬间被灼烧出白色的烟雾。君羡发出一声惊呼，仿佛受伤的是他一般。
君倪脸色十分不好的站起来看着被黑雨笼罩的基地。“还是来了...”
大街上被被隔离起来的树木，甚至摆摊人们的货物，过路的人们的皮肤全都被黑雨灼伤。
“怎么会这么突然？！陆微他们还在外面！”沈轩有些慌乱，也只是一瞬，下一秒恢复镇定。“上层如何交代？”
“之前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真的来了。”君倪话音未落腰间的无线电就发出刺耳的响声，他看了看沈轩，将对讲机打开。听到情报后脸上的镇定变得慌乱起来。“你是说沿路的近郊出现了巨大的藤蔓？！不，这怎么可能？黑雨会导致植物腐化，怎么可能会促使他们成长！？”
“派人去查看！不等等！”他咬住嘴唇，“先去看那个藤蔓的范围有多广，不要轻举妄动！”
君羡看着卫玠手掌被黑雨烧灼，却仍然面无表情的看着屋外，急得跺脚、“怎么办！沈玉哥还在出任务！”
君倪接到军部的命令自然是不敢怠慢，他看着外面还在下着的黑雨腐蚀着整座城市的建筑与文明，无奈的叹气。沈轩吩咐队员找了一些结实的薄钢板，在军区的车慌张的过来迎接他们的时候用来在搭乘时搭起挡棚，君倪跟君羡顶着钢板顺利的进入车内随后车辆飞快的驶离。
沈轩刚松一口气，回到屋内，就看到原本毫无征兆的卫玠径直倒在地上，吓得沈轩匆忙的跑过来将少年抱起。
在碰到卫玠的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自家弟弟如此保护这个孩子。如同死人般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温度，却确确实实活生生的在他面前。
有着强大的能力，却如此单薄娇小。
沈轩将卫玠放在床上，蓝眸中泛着水光，看着脸色苍白的卫玠发呆。
曾几何时，他也是向这般，躺在床上。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二天，渴望着跟普通的孩子一样玩耍奔跑。若不是因为末世，也许他早就已经死掉。
卫玠…是个可怜的孩子。
——
卫玠在黑雨降下时便感受到空气中波动的能量在被他的金丝球吸收。剧烈运转着的金丝球带着过多的力量，瞬间挤入他的身体跟之前在d市吞噬那个石板一样，甚至过之不及。
这股力量太过于霸道冲击洗刷着他身体的每一处每一个骨骼。如同将他的身体剖开一般的痛楚，甚至在他的灵魂身处烙下印记。
他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甚至能够看到被金丝包裹的球状物里面闪烁着的红色光点。他想要伸手去触碰，结果却被反弹开，无论多少次都无法触摸到。
转眼之间，他睁开眼睛看到鸟语花香与流水落花，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象，那人坐在河边的石头上。而他则光着脚丫在河里踩着水，时不时用手撩起水泼向穿着一身破旧书生衣服的沈仄身上，对方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忍不住抬起手，“沈…”
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物体，卫玠迷糊的睁开眼。看到沈玉脸上沾着泥土坐在他床边，满脸担忧。“小玠，你没事吧？哥哥说你刚才突然昏倒了！”
他将手放在眼睛上，似乎还未从梦境中醒过来。
沈玉刚从外面赶回来，连衣服都没换，看到他的模样匆忙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因为不吃饭的缘故？我说了好歹要吃——”
卫玠将手臂放下看向沈玉，在对方金眸中倒映出他猩红色的红眸。并不是第一次见，这次确是在没有任何征兆与使用异能的情况下出现。
窗外的黑雨似乎停了有一会，此时又在滴滴答答的下着。卫玠做起身子，身体如同被车碾过一般，但是习惯了之后便没有这么痛。
沈玉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我先去换衣服。”他说完转身打算离开，下一秒衣角处被卫玠紧紧地抓住，沈玉眸中带笑的凑过来在他额头轻吻，柔声道。“我不会消失。”
卫玠点头，看着沈玉出去。抬起无力的手臂，张开手掌想要凝聚力量。
他发怔的看着自己两只小臂上浮现的红色纹路，如同之前季白带的符咒师写的黄符上的看不懂的字体如出一辙。诡异却显得庄严而神秘的字符从小臂一直蔓延到他的胸前。他发怔的看着沈玉换好衣服回来，看到他盯着手臂发呆，忍不住笑出声的模样。
沈玉…看不到，这是什么？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窗外的黑雨逐渐停止。他的瞳色恢复正常，身体浮现的符咒也消失不见。像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他从床上跳下来，在沈玉担忧的目光下，手心凝聚力量。
金色的丝线从他的手心中央浮现，顺着他的手指丝丝地缠绕着，卫玠能感觉到金丝球产生的金丝线比之前还要更加好控制。他控制着金丝线，瞄准桌上放着的空茶杯，金丝线在他手上只是稍微抖了抖，桌上的茶杯顺声爆裂开来。
沈玉面露吃惊的模样，将他搂在怀里，也不怕卫玠误伤他，用力的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留下卫玠右脸颊沾着一圈口水与牙印。沈玉乐呵呵的揉乱他的头发“我家小玠又变厉害了？不过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不可以使用异能！不然我就要打屁股了！”
卫玠点头。沈玉眸中柔的溺出水来，将他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沈轩哥哥跟陆微哥哥都在担心你，我们下去吧？”
他们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很奇怪的听到了熟悉的人的声音。君倪跟季白居然同时都在他们楼下，脸色都不是太好。季白看到卫玠，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蹲下身体问道。“你没事吧？”
沈玉不动声色的将卫玠挡在身后，笑眯眯的替他回应。“多谢季少，小玠只不过是昨晚没睡好有些乏力。”
季白察觉到沈玉的敌意，自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君倪正在跟他们分享情报，见到他们下来，语重心长的将他们发现的事情总结说了一遍。
伴随着两场接连下起的黑雨，a市上空布下的防护罩被吞噬大半，正在差人着急的修补着。其他仅存的幸存者基地也遭遇着同样的情况，尤其是在黑雨下着的过程中，会无行的将本身就很微弱无线电波全部屏蔽。
他们刚刚恢复跟其他基地的联系，还未统计完成。
他脸色凝重，顿了顿继续说。“这场黑雨带来的灾难不仅如此。”
“要知道a市是除了中央区外的繁华地段。上接中央区，下通d市，左接c市连通到b市，就算是在末世中资源也跟其他幸存者基地不同，加上气候的原因，资源获取的极为方便。”
季白嫌君倪太过于吹捧a市，打断他的话简而言之的说道。“在与c市接壤的山区中发现了会袭击人的变异植物。”
“黑雨导致了变异植物的诞生，我们的科学家在第一时间分析了变异的原因，似乎与丧尸同出一辙，是依靠能量源也就是所谓的晶核来提供自身的能力。”君倪不满的撇嘴，叹息道。“可惜的是，我们并没有因为黑雨诞生木系异能者。”
沈轩早就在他们说的时候，跟陆微查看着地图。此时接话道、“好在我们基地内并没有出现变异植物。”
季白跟君倪同时沉默，沈轩觉得不对劲。“怎么了？我们基地内也出现变异植物了？”
“是在贫民区，我们接到通报到那里的时候发现了吸血的藤蔓，被攻击后从地下逃掉了。”君倪点头，“这次情况紧急，不管是君家还是季家都应该联合在一起对抗这些陌生的东西。根据刚刚来时得到的最新情报，有异能者去c市附近出任务被变异植物袭击，只逃回来了一个人，我并不觉得这是巧合。”
“是诱饵，它在吸引我们过去。”沉默许久的沈玉突然笑道。“植物都有这么高的智商了，这还得了、”
这个世界究竟还有没有给人类留下一丝生存的希望。
不愧是军方的两大巨头家族，就在请求沧炎协助没多久，便以极快的速度将基地内有能力的异能者全部召集起来。所给的报酬自然也不会少，看的沈轩一愣一愣的。“他们出手这么阔绰是不是这次计划牺牲了不少人啊。”
陆微把他们的行李还有必需品收进空间，忍不住给了沈轩一个爆栗。在一旁的沈玉笑出声，“哥，你的乌鸦嘴不要每次在这种情况下发话啊…”
“啊呸呸呸！我只是好奇啊，他们从哪里拿出这么多的报酬发给异能者们。”
陆微扶额，无奈的解释道。“这次的变异植物又不是仅仅出现在a市，他们如此紧急想必是为了抢夺到变异植物的研究主权吧，而这些报酬应该是所有基地共同提出来的。阿轩你就不能好好动动脑子吗？”
沈轩撇嘴，冷漠的哦了一声，将他的□□子弹装满。沈玉在卫玠的手臂上缠上绷带，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下，轻笑。“这样足够节省空间。”除此之外，他更是担心卫玠万一被植物划伤，不小心流出的血液是否会吸引植物的猛烈攻击。
他单独一人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护住他，可是他们却是集体行动。沈轩并不知道他真实的模样。
等他们收拾好后，便带着沧炎队伍中选出来的队员们往门口进发。开车的是他们熟悉的力量异能者林影。他们一共带了三个小队在基地门口与其他人会和。
君家与季家同样也是派出了三个小队，还有隶属于季白的狂澜。沈玉听到有人在喊他，回过头便看到乔蔷站在军队中对他挥挥手。沈玉笑着回应，走过去跟她说了两句话。
“你怎么也来了？这次任务很危险知道吗？”
乔蔷脸上泛起红晕，娇羞的点头。“我知道，只是家中的粮食缺乏，而这次的报酬极为丰富。我就来了，你们沧炎是所有人都去的吗？”
沈玉无奈的点头，“我哥非要去，陆哥放心不下自然是要跟着。小玠和我作为战斗力之一，想必基地不会让我们不去的吧、”
乔蔷看着沈玉提到卫玠时勾起的嘴角跟眼睛里不自觉发出的柔光，咬了咬嘴唇。踌躇道。“那个…沈玉，卫玠他——”
“喂！小玉，赶快过来签字！确定好我们就出发了！”
“啊稍等！我马上就来！”沈玉回应，对乔蔷歉意的一笑跑了过去。乔蔷话说了一半，尴尬的愣在原地，她垂眸有些恐慌。再次抬头便看到卫玠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吓得她猛地一抖。
这种仿佛在看一具尸体的冰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