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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文章？”
听到季言沨提起那篇文章伍平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应该是那个笔名是虞音的人写得那篇吧。”
“嗯。”季言沨点头。
苏漩发布文章时用的名字的确是虞音没错。
伍平擎眼里闪过一丝什么，说：“我看了那篇文章，不得不说写得的确是十分具有感染力的，而且也符合现实问题，这个作者不像是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草包，只知道满篇乱扯，很有文字功底，是个人才。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认识一下。”
闻言，季言沨漆黑的眼眸里漾起一抹笑意，说：“会有机会的。”
伍平擎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他看向季言沨，问道：“写这篇文章的作者你认识？”
季言沨点头：“有机会我会带她来看望老师的。”
伍平擎说：“没想到居然会是你认识的人。”
说完，伍平擎垂下眸，端起茶杯，慢慢地饮着，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片刻，才说：“不过，虽然我觉得那篇文章上面有些地方写得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水电站的建立是很有必要的，现在很多建筑公司也已经开始重视环保工程，我就知道有一家公司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少环境污染。”
伍平擎还是坚持自己一开始的态度。
环保工程？
这个他也听说过，也陆续有公司表示已经能够成功做出环保工程。
但是季言沨却一直对这一消息抱有着怀疑的态度。
在他看来，这多半就是一个噱头而且。
可是，现在伍平擎却说他知道有一个公司已经能够成功做出这个项目……
说实话，他不认为他的老师会信口开河，既然会说出这种话就应该是有什么依据才是，但是……
“老师……”季言沨看着伍平擎，微微皱着眉，想要说些什么。
却被伍平擎打断了。
“而且，我比较在意的是，你之前说你自己也不确定，那里的河蟹是不是会对水电站的工程项目造成影响的，但是你的报告却夸大了这一事实，这已经算是虚假报告了，如果被你们局长知道的话，你一定会受到处分的，你知道吧？”
季言沨漆黑的眼眸看着伍平擎，里面没有慌乱，有的只是沉静。
他说：“是的，我知道。”
他之前这么做的时候已经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了。
不过……
“但是我也不算是完全虚假报告，虽然我是不能确定那里河蟹存在的数量是不是会对水电站的工程项目造成影响，可是同样的，我也不能够确定是不是就不会对这个工程项目造成影响，我只是在报告里隐瞒的这个事实。”季言沨淡淡地说。
伍平擎微微怔了一下，才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小子，还是这么会钻空子。不过，即便是这样，你也还是要注意一些，知道么？”
有的时候一点点小事就可以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变成十分严重的事情。
季言沨点点头：“老师，我知道了。”
沉默了半晌，季言沨抬眸看伍平擎，问：“老师，现在结果还没有决定吧？”
伍平擎说：“嗯。”
季言沨又问：“那老师会干预这个结果吗？”
伍平擎是新北市比较知名的地质勘测教授，有的时候像是这种项目也会将他的意见作为参考。
伍平擎说：“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那样，我们是做地质勘测的，只要把最真实的勘测结果，做成报告给他们看就好了。我不会做出什么干预项目要不要开展的结果，但是他们要是询问我的意见，我也会实话实说。”
果然是老师的风格。
季言沨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
伍平擎又和季言沨说了一些他们这次去青海的事情。
听了季言沨的讲述，伍平擎说：“没想到你这次去勘测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季言沨说：“不过现在想来倒也很充实。”
伍平擎点头说：“多经历一些事情对你是有好处的。对了，你这次去青海去了那么长时间，你之前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应该没有罚你跪薯片吧！”
谈完工作，伍平擎关心起他了这个这个得意门生的感情生活，言语之间还透着些许幽默。
“……”季言沨没有说话。
伍平擎还以为季言沨是不好意思。
他又说：“我记得她是叫蒋颖吧，好像还是在一家杂志社工作是吗？就是登了虞音那篇文章的那家杂志社。她要是真的怪你，你就让她来找老师，男人以事业为重，女人应该要理解这一点的。”
季言沨说：“不用带她来见老师了。”
“唉？”伍平擎看向季言沨。
季言沨说：“我和蒋颖在去青海之前就分手了。”
伍平擎眸光微沉，伸手拍了拍季言沨的肩膀。
这时，一阵铃声响起。
伍平擎拿起手机，看到偌大的屏幕上显示着的号码，忍不住皱了皱眉，又看了季言沨一眼，挂断了电话。
季言沨有些奇怪地看了伍平擎一眼。
刚刚那个视线……
伍平擎冲着季言沨笑了笑，说：“是个没见过的电话号码，不是打错了，就是骚扰电话。”
季言沨点了点头。
蓦地，铃声再次响了起来。
伍平擎的手指不由得微微动了动，却见季言沨接起了电话。
“喂……嗯，我还在老师家里……应该还要一会儿……嗯，可以……再见……”
伍平擎问季言沨：“怎么？有事儿？”
季言沨说：“没关系，不急。”
伍平擎笑了笑说：“要是有人找你就去吧，别让人等久了，我这个老头子不用你陪着。”
伍平擎想着季言沨刚刚接电话的表情，他直觉那个给季言沨打电话的人一定不一般。
季言沨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对伍平擎说：“老师，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老师。”
季言沨离开之后，伍平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叶已经有些败落了，茶汤的颜色比起刚才也淡了许多。
似乎是失了那种茶香，伍平擎只轻抿了一口就又放下了茶杯。
他走到阳台上。
阳台的方向正对着小区的出口，不多时，他就看见季言沨高身直立挺拔地走了出去。
以前季言沨来的时候，他每次都会站在这里目送他离开。
只是……这次……
似乎有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手机又发出一声“嘀――”的响声。
这次是短信。
他拿起手机，打开短信。
没过两秒钟，又删除了那条短信。
这才慢慢悠悠地走到茶几旁边，将桌上的用过的茶具收拾了起来。
**
季言沨出了伍平擎家的小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了。
他直接到了他之前和苏漩一起去的那家川菜馆。
上了二楼，苏漩已经在包间里面等着了。
季言沨坐在苏漩的对面，说：“等久了，饿了吧。”
苏漩摇了摇头说：“没有等很久，我也是给你打完电话才出的门。不过饿倒是真的饿了，今天去了明月酒店也基本上没吃什么东西，果然我还是吃一些平常的食物比较舒爽。比如――这家川菜。”
苏漩今天去和她父亲一家人一起吃饭的事情季言沨也是知道的。
虽然苏漩说的轻松，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大致也能猜到了。
季言沨微微扬眉，淡淡地说：“我倒是比较想尝一尝你的手艺。”
苏漩说：“你表现得好，我就做给你吃。”
其实苏漩倒也是无所谓的，就算今天做饭给季言沨吃也没什么。
但是一想到她家隔壁还有一个类似于□□一样的蒋颖，这件事情还是暂时押后吧！
倒不是怕了蒋颖，只是不想出了什么幺蛾子，被打扰了心情。
季言沨看着苏漩说：“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苏漩勾唇道：“如果――你把工资卡上交给我的话，就算是对我好了。”
季言沨也微微勾了勾唇角，说：“工资卡不是不可以给你。”
苏漩：“…………？”
看着苏漩微怔的表情，季言沨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他说：“等你把名字写在我户口本上的那一天，我就把工资卡交给你。”
“……”
苏漩看着季言沨。
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他的户口本上……
这个的意思不就是……
结婚？
苏漩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一定已经红了。
她想。
季言沨：“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苏漩：“你……认真的？”
季言沨看她：“我一直都很认真。”
“……”
苏漩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时，服务生端着菜走了进来。
“打扰一下，您们两位的菜已经好了，宫保鸡丁，麻婆豆腐，还有两碗米饭，全部都上齐了。”
苏漩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这个服务员忽然走进来的的话，她说不定就直接点头了。
这两道菜都是辣味十足的菜，辣子的香味蔓延在空气中，刺激着他们的感官，忍不住分泌出口水。
季言沨说：“我还以为你还会点炝锅鱼呢！”
苏漩拿起筷子，脸颊仍然有些发热。
“虽然我是一个恋旧的人，但也不能总是吃一道菜啊！”她说。
季言沨想起之前有一次，苏漩说自己就是她的那盘菜。
他抬眸直直地注视着苏漩：“不能总是吃一道菜？”
苏漩看着季言沨，先是微怔一下。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
忙说：“这些都是副菜，你是主菜，天天吃都不会腻。”
季言沨的视线没有移开，似乎还隐隐透着侵略性。
他微顿了一下，才说：“那就天天吃，我不会介意。”
季言沨的语气很是平淡，但是苏漩还是从中听出了什么。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似乎是……有点儿歧义？
苏漩低头夹了一个鸡丁，说：“我是说吃菜。”
季言沨：“我也是说吃菜。”
说着也夹起了一块豆腐，却是放在了苏漩的碗里。
苏漩看着那块被辣子侵染得红艳艳的豆腐，只觉得脸更烧了。
她想：她就不应该点什么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