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父子之谈(二)

时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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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是在大约三年前的时候因为生意的原因而来到印度,虽然这里在英国无数年的压榨下已经千疮百孔,不过这里依旧是一片神奇的黄金之地。”

    “而我经历一段时间的磨合后,终于开始对这片土地有所熟悉的时候,也就是在那时我与这个亚特兰蒂斯遗族所结识。”

    “具体的过程我就不向你赘述了,虽然其中颇有传奇性但这并非是重点,正如吉姆所告诉你的那样,在他们最为危机的时刻,我出手帮助了他们,这也使得我获得了他们的最高信任。”

    李尔德道:“您好像很喜欢帮助人,在祖母去世的时候我有幸遇见了安东尼先生。”

    皮姆歪头想了想忽而笑道:“原来是那家伙,经你这么一说我们的确已有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李尔德不想触及父亲内心之中的伤感,于是将话题重新转移到有关亚特兰蒂斯遗族上。

    “据吉姆所讲,您设计出了一个计划,可以帮助亚特兰蒂斯异族进而摆脱战争,但由于执行计划时出错才导致您现在这般身负重伤。”

    皮姆点了点头怅然道:“的确,这算是我的疏漏,不过好在结果还不算特别糟糕。”

    “还不糟糕?”李尔德诧异道。

    “您现在都已经变成这副模样还不算糟糕吗?”李尔德激动地说道。

    皮姆轻轻地拍了拍李尔德青筋暴起的掌背道:“不要激动,我的孩子,虽然你现在还很年轻处于容易激动的时候,但现在你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有控制好情绪你才能理性地看待并且解决事情。”

    李尔德长舒一口气,虽然他对父亲所言依旧无法释怀,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于这些的时候,李尔德的内心也在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失去理性。

    皮姆见儿子的情绪好一些后对其道:“不过即便是在那时我也并未接触到这里的核心秘密,如果说我为何会得知这一切,只能算是天意了。”

    李尔德看着父亲那颇有激动的神情,安静地聆听着,他此时也对这份所谓的天意颇感好奇。

    皮姆道:“一年前,亚特兰蒂斯遗族的上代祭祀故去,新任祭祀继任,就是在那个较为混乱的使其我发现了隐藏于这个民族中的秘密。”

    李尔德闻言胸中的心脏不知不觉间快速跳动起来,他意识到这一次自己即将要接触到真正的真相。

    皮姆说到这里后颇有些调皮地停了下来,随即问了李尔德一个看上去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会国际象棋吗?”

    李尔德闻言一愣,随后点了点头道:“略懂一二,你忘了,基本的棋术法则还是您教给我的呢。”

    皮姆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道:“我当然没有忘记,事实上我是一个国际象棋的爱好者,虽然棋术不算精湛,但由于常年看谱对局,脑子中倒也记住了一些套路招式,所以在一些人看来我也算是半个高手。”

    李尔德淡笑道:“这与您发现亚特兰蒂斯遗族的秘密有关系?”

    皮姆点了点头道:“当然,因为我和神对局过一次。”

    和神对局?

    皮姆的话令李尔德大吃一惊,随后李尔德道:“你说的神是那新继任的祭祀?”

    皮姆摇了摇头道:“我说过,在我眼中神分两种,【思想】与【力量】,并非特指某人,而与我有所接触的便是【力量】。”

    李尔德吞了一口吐沫,对于父亲的解释他依旧不太明白,故而只有默默倾听着。

    皮姆道:“那天我本想同新任祭祀说些安慰的话语,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间我前往了她的住处,但不知为何当时祭祀并没有在,而门边的看守也不在,当时的我对此很感疑惑,虽不能贸然进入,但当时我也并非多想,总是念房间没有人至少要有人看守下这样的心理,便走了进去。现在想来这种思维全无道理,当时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事情还真的有些鬼使神差。”

    “走入帐篷后,我也有所犹豫,但想来自己既然已经走进来便没有退出的道理,如此做的话竟好似有所心虚的样子,于是我便坚定了留了下来。”

    “不过当时的内心之中仍然有几分异样,情绪始终无法平静,为了安抚自己的情绪,我决定独自下一盘棋来解除这种感觉。在我的身上一直都带着一副迷你的象棋盒子,这样无论在哪里我都可以用其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于是我便做到了桌子旁,准备与自己下上一盘用以打发时间,而就是这盘棋让我有了惊天的发现。”

    “我并没有注意到在桌子上有着一张巨大的石板,或者说当时的我对此并未在意,只当是某种装饰桌面而已,那时我的注意力更多地是放在棋局之上。”

    “那局棋我下的很是胶着,这也是我与自己下棋时经常出现的状况,由于自己太过熟悉自己的棋局套路,所以一些花招诡计也能很轻易地破解。”

    “但最终我还是用白方的棋子将黑方棋子将住,我苦苦思索了良久都没有想出黑方反败为胜的对策,于是我的内心已决定宣判白方获胜。”

    说到这里时,皮姆的脸庞开始夸张地扭曲起来,好似回顾到了某种极为震惊的事情,李尔德心脏也随着父亲神情的变化而骤然紧缩起来。

    好在皮姆的神情迅速恢复起来,片刻后其用一种较为平淡的语气道:“之后嘛...就在我准备重置棋子的时候,黑棋方的一名主教忽然动了。”

    李尔德闻言一愣,他虽然心中已做好了准备,却仍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当下其颇为不可思议地问道:“您说主教动了?是它自己动的?”

    皮姆点了点头道:“没错,便是棋子自己,忽然间抬起,随后定格落下。”

    李尔德就此沉默现在,虽然他没有见识到当时的情景,却仍旧感到一种强烈的冰冷从脊背上蔓延开来。

    棋子擅自动弹,这样的场景即便被父亲说出,李尔德仍旧无法想象。

    其只能不断地吞着口水,企图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内心。李尔德很想问父亲当时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但想来这种事情父亲又怎么会看错?

    皮姆道:“当时的我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当时我只认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而已,但从心底已经生出了一种恐惧感,但当我仔细观察棋局的时候我已彻底惊住了,因为那枚主教绝对不是凭借我的意识所下出的,以为那枚主教所到的位置十分巧妙,竟然仅此一步便导致整个棋局形势出现了转机!”

    “啊!”这一次李尔德都不觉吃惊地叫了出来。

    如果说棋子擅自出动是因为某种力量所导致的偶然的话,总算是让人可以接受,但近一手便倒是棋局形势发生改变,这种情况当真让人无法相信,这种偶然的概率着实太低了。

    皮姆道:“当时的我着实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棋子竟然会自己寻找到破局的出路,那一刻我甚至怀疑我的棋子自己修炼成精了。”

    “但我最终没有相信这一想法,因为无论如何棋子总不会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否则这个世界上早已乱套了。而我当时的想法仍旧是将这些怪在自己的身上,我认为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在冥冥之中自己下了棋,却没有发觉到。”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精神与理智,并且将全部的注意力的放在自己的手上,接下去为用白棋再度进攻。”

    “而这一次我明白过来刚刚自己并没有看错!”

    “黑棋的战车猛然推进,将我的一枚禁卫军击倒,而那枚禁卫军竟然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从棋盘上滚落出去,那情景...真的...”皮姆周围轻叹道,显然即便是现在,其依然无法找出可以用来形容当时情景的语句。

    李尔德这下彻底沉默,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中已出现了怀疑,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因为其完全违背这个世界的常规以及科学状态,李尔德无法相信在没有任何物体接触的情况下便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但父亲的回忆仍在继续。

    “这一次我真的彻底惊呆了,因为那时我正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我相信自己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况且我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迅速的局势判断,即便是我的体内有两个人格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二者间如此迅速的进行交换。”

    “之后我便如见了疯魔一般直接摔倒出去,我急忙环顾四周,我以为是有人悄然间潜入到这里和我做了这番恶作剧,然而帐篷内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我看遍了房间内的角落,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于是我只能将注意力再度放回棋盘之上。”皮姆的声音此刻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不过李尔德从其中也听到了一丝无与伦比的激动。

    “百般犹豫中我还是回到了桌旁,棋局便发生变化,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我知道那是有‘人’在等我下棋。”

    “最终我还是克服了勇气再下一子,而这一次对面黑子再次出动,而这一次我终于彻底相信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幻觉!”

    李尔德看着父亲,这一次他倒是觉得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了。

    皮姆说到这里,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随后苦笑一声对李尔德道:“现在这些你能‘消化’得了吗?”

    李尔德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表态,只是表示自己在倾听而已。

    对此皮姆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期望,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讲述者,至于听众对其所讲是否相信他并不在乎。

    “同样的事情经历三次之后,即便你再过恐惧,相比之下也有所平复了。那时我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或者说对眼前的诡异情景有些适应了。那时我告诉自己无论自己面对的是魔鬼还是透明人,都要将棋局完成,显然与我下棋的那股‘意识力量’并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而其只是想同我下棋而已。”

    皮姆的话虽然怪异好笑,但想来没有人会对他所讲之事笑出声来,因为这些事情发生在现实中着实并不好笑。

    “之后我便开始下棋,虽然说是下棋,不过那时的我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下一步的棋路,能够遵守期盼规则机械其下着便已算是尽力了。而结果自然也是毫无疑问,我所执的白棋被黑棋反败为胜。”

    “但虽然失败,不过我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因为我感觉自己终于解脱出来。”

    说罢皮姆忽然一笑一声,随后道:“但我当时想的太过天真的,正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桌上的棋子开始全部动弹起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其迅速地归于‘原位’,并且黑白双方相互交换,再之后白棋禁卫军率先前进两格。”

    听到这里时,李尔德都感觉自己的精神要崩溃下来,他明白那所谓的棋局并没有结束,无论父亲所面对的【力量】是什么,其总是想要和父亲再下一局。

    “那个时候我简直都要崩溃了。”皮姆喃喃地说道。

    “我用力其掐扯着自己的身体,希望以此从这场如梦的幻境走摆脱出来,但伴随着剧痛的依旧是那清晰的棋盘局面,我知道自己眼前的一切并非做梦,或者说用这种方法我无法从这场‘梦’中解脱出来。”

    “那么您...做了什么?”李尔德声音有些干哑地问道。

    皮姆道:“我能做什么?当时的情况岂容我做出什么选择?我只能在惊恐之中继续下棋,否则的话谁知道会有怎样的灾难降临在我的头上?”

    的确,如果这件事情换做是别人身上,也不会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要么选择下棋面对,要么落荒逃走,要么直接在惊恐中晕死过去。

    现在看来,皮姆选择了一条最为勇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