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猜透

锦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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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王遇袭失踪,下落不明,太子妃闻讯,惊吓过度昏厥的消息不消半个时辰传遍了宫里宫外,

    不少人幸灾乐祸,不少人隔岸观火,唯独萧长赢听到这个消息,拿起自己的剑就要往外走,被萧长卿一把扣住了握剑的手:“你先去何处?去凉州寻人?”

    沈岳山是在离开京都进入凉州遭到偷袭,才会失去了踪迹。

    “西北王据传是被突厥偷袭而失踪,突厥必有所图,我去向陛下请命,一探突厥意图。”萧长赢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萧长卿听了轻声一哂:“据传是突厥偷袭?据传二字值得细品。”

    “你是怀疑,有人设局?”萧长赢转过身,困惑地看着兄长。

    “突厥王庭此刻不安稳,断不会现下对西北王下手。”萧长卿对突厥的动向了若指掌,自从荣策因为安西防御图之事,被萧华雍摆了一道,成了河西节度使,萧长卿就三申五令让他要小心谨慎,万事不可出头,便是以往的同僚挑衅,也要大度忍让。

    当初成为节度使得罪了不少人,这一年多没有少被人穿小鞋,若非荣策听了他的话,凡是一忍再忍,也不能在凉州站稳脚跟。

    这次西北王在凉州遇袭,据传是突厥所为,可身为河西节度使的荣策却是丝毫风声都没有收到,这是失职。

    “正是因为舅舅失职,我才要去请求陛下让我去凉州将功补过。”萧长赢道。

    萧长卿眼风一扫:“舅舅为人虽有些好大喜功,但绝非酒囊饭袋,若突厥都偷袭了西北王,他还丝毫风声都不知,我也不会让他留在凉州任河西节度使。”

    德不配位,只会牵连整个荣家。

    “阿兄的意思是,偷袭西北王的并非突厥?”萧长赢对兄长还是很信任,既然兄长如此说了,他便多想一些,“有人冒充突厥偷袭西北王?何人?”

    好大的胆子,这是死仇么?

    “普天之下,胆敢对西北王下手之人,只有一位……”萧长卿捏着垂在手里的印信,在两指间轻轻转动,“陛下此时,断不会对西北王下手,更不会假冒突厥。”

    “不是陛下?”萧长赢其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陛下,他说要去寻陛下恩准他去凉州,其实只是说说而已,他打算先斩后奏,这样的事情他也没少做,大不了就是回来被陛下责罚一番。

    他又不指望继承大宝,陛下对他喜恶都成,只要他没有犯下大错,陛下也不会对他下狠手。

    “嘉辰太子在逃,陛下近来事事息事宁人,便是不希望嘉辰太子与大臣串通一气。”萧长卿乌瞳幽深沉敛,“此刻对西北王下手,西北王勇武,一击即中绝非易事。且轻易不能掩人耳目,这无疑是将西北王推向嘉辰太子。”

    当年就是因为西北王等人一路相护,谦王和陛下才能将嘉辰太子逼得开城投降。

    陛下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犯下这等不可原谅的大错。由此,萧长卿判断不是陛下派人对西北王下手。

    “不是陛下又会是谁?”萧长赢想不出旁人。

    设身处地来想,他们这一辈人对西北王都有一种崇敬之心,这份崇敬会让他们对沈岳山有一种未知的畏惧,沈岳山又不是他们必不可除的敌人,他们是绝无可能对沈岳山下手。

    萧长卿笑了:“是啊,无人敢对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的西北王下手,可西北王偏偏就在要进入西北之前遇袭,偷袭来得如此迅猛又退得这般干净利落,你说这世间当真有如此手眼通天之人,该是多么令人闻风丧胆之事?”

    萧长赢对上兄长投来的目光,他的笑容有些诡异又有些意有所指,并非他们兄弟之中有多默契,而是与阿兄在一块儿谈论了诸多事清,阿兄只在提到一个人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意味深长的模样。

    “不可能!”萧长赢不信,“他怎会?他们才成婚,便是他对她一腔情意作假,那便必有所图,绝不会如此之快就翻脸不认人。”

    怎么会是太子呢,太子这才刚大婚,沈岳山可是上京都嫁女,这刚回去就遭遇太子殿下的偷袭,这让沈羲和情何以堪,太子殿下如此做能图谋什么?

    萧长卿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阿弟,那是身经百战的西北王呢,怎会这般轻易就被偷袭到毫无招架之力?连一点求救之能都无?那还是战功彪炳,名震天下的西北王么?”

    萧长卿承认萧华雍运筹帷幄,可沈岳山不是等闲之辈,他又带了心腹在侧,哪里这般容易就消失无踪?遭受如此之大的重击。

    “出了细作?有人反叛?西北王并无事,只是在将计就计?”萧长赢猜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猜到这是他们在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是因为他听到了沈羲和受惊晕厥的消息。

    在他心里沈羲和是个矛盾的存在,睿智、刚强、傲气,却又最直白、真实不过。

    他潜意识认为,沈羲和不是那种会做戏之人。

    萧长卿失语地看了弟弟好半晌,他的弟弟绝不是个愚笨之人,答案都呼之欲出,可他还能轻易避开,只能说明太子妃在弟弟的心中,比他设想得还要深。

    “太子妃无需你担忧,西北王也用不着你去寻,你有这个心思,多去看看阿娘。”萧长卿想到另一事,“劝她将宫权安安心心放手,否则迟早有一日,你要左右为难。”

    沈羲和一早就生了嫁入东宫的心思,皇位早就被她视作她丈夫或者儿子的囊中之物,她岂能不染指宫权。

    萧长卿却又极其了解自己的生母,她看似雍容华贵,不争不抢,其实把地位和名分看得极其中,要让她将攥在手里十多年的宫权拱手相让,不啻于痴人做梦。

    他的母亲,若是碰上旁的女子,未必没有一争高下之力,可沈羲和不同,沈羲和的手段绝非寻常女人的手段,当真争锋相对,阿娘未必能够讨到好。

    一如那些年,她从未在青青手中讨到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