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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院长忽然义正言辞一通批斗,让我忍俊不禁。他眉头一皱,沉声说:“你笑什么?”
我笑着说:“我是在笑江院长刚才这番言论,实在不像是一个医院院长能够说出来的话。您的话充满了对模特行业的偏见,而且是毫无调查,听风跟风,时代老旧的观点,作为这一行业的从业人员,我虽然不是顶级,但是也忍不住要指出您的错误。”
我这句话先礼后兵,江植笑着说:“说得好,小峰。”
江院长脸色一僵,哼了一声说:“充满偏见?很多人都跟我有一样的看法!就我刚才的问题,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公司,将这些女孩子们都招揽在一起,成了模特,你们怎么保障她们的生活?”
“本来这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但是江院长感兴趣,我也可以给江院长说一下。”我笑着说:“我们的模特,只要是在编入职的,就会像一般员工一样享受我们公司的五险一金,我们模特的底薪是六千块,这是无责任底薪的,每个模特都平等享有,除此之外,每个月的正常奖金,做活动的提成,广告要约的分红,接通告的利润,全都是按照标准发给模特。在我们公司内部有明确升职制度,每一个模特都平等争取。我想,这样的待遇福利,就算是医院的医生,也相差不多吧?”
江院长还没开口,江植已经笑着说:“差不多,差不多,有些实习医生的福利,还没有你们公司模特的好呢。”
江院长说:“那又如何,模特只不过是青春饭,年纪稍微大一些的人,就没办法再当模特,你们不过是在贩卖她们的青春,等她们年纪大了,该开除也开除了,还有什么情面好讲的?我们医院可不会开除医生,只要做得时间越长,资历越高,就会越来越好。”
我笑道:“其他公司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们公司的传统,年纪大的模特,如果没办法到台上,那我们就会转移到幕后工作。福利依旧不变,她们会用自己的经验,来做好其他工作。这对我们公司来说,也是一笔财富。我们现在公司的模特领队,以前就是模特,现在已经四十三岁了,做得很好。”
江院长眉头一皱,说:“那又怎么样,这也不过是个人而已。大部分没有成就的模特,都是碌碌无为的,就会被你们舍弃,对不对?”
我说:“是这样,但哪个公司不是这样呢?如果你只是在敷衍了事,人浮于事,自然会被开除。难道江院长还能说,这社会的所有公司,都是不对的么?”
江院长哼了一声,说:“那你怎么保证小植会有好的结果?我可不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是不是片面之词,其实江院长以公平的态度了解一下模特这个行业,就知道了。”我看了看江植,然后笑着说:“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如果江植真的愿意成为模特,她的成就不会比一般的名模低,也就是说,最起码也是个名模,出场费,十万一场计算,广告费用,也是跟公司对半分。”
江植兴奋地说:“真的吗,小峰,我真的有这么高的价值?”
我笑道:“当然,你只会更高,以为内你已经火了,上了金风玉露之后,是不是有很多模特公司,已经联系过你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江植脸色变了,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江院长说:“并没有啊,很奇怪,我的手机,从来没有接到过其他人的电话,而且,我的手机也打不出去电话,不知道怎么了,应该是坏了,至于怎么坏的,我现在也在调查。”
我忍不住笑了笑,这对父女之间,还真是奇怪。
江院长说:“你不要被他的三言两语骗了,好好工作不做,偏要去做这种事情,这不是自找麻烦么?小植,我是为了你好,你别相信他。”
我笑着说:“江院长,我看您是害怕知道模特这个行业更适合江植,所以不敢让江植尝试,对么?”
江院长端起饭碗,沉声说:“吃饭!”
我笑道:“江院长,我是真心来解决问题的,您不让江植当模特,真的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是吧,否则,哪有父亲不支持女儿梦想的?您总是说这样不好,这样辛苦,这都不是为了江植,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且,说句实话,就算江植做的不好,退了回来,难道您不会对她敞开怀抱吗,这个家难道不会是她的港湾?就算受了伤害,您和您的夫人,不会包容她,继续爱护她么?”
江院长神色一缓,点头说:“这是当然的了,我是她的爸爸,当然会保护她。我现在做的这些,就是保护她。”
“我虽然没做过父亲,但是,我觉得能够让自己的女儿不开心的保护,都是不可取的。真的保护,应该是让她放手去做,而自己小心呵护。江院长,您觉得呢?”
江院长浑身一震,看看我,然后再看看江植。江植看了看自己父亲,然后低下头来吃饭。我也不说话了,拿着筷子准备吃东西,江植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我碗里,笑着说:“这是我爸爸最爱吃的,你看看你爱吃吗?”
我笑着说:“谢谢啊。”
吃过饭之后,江植执意留我坐一会儿,但我心里担忧鱼幼薇,还是坚持要早点离开。走出门的时候,江植说:“我去送送你吧。”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是特意说给在客厅端坐着的江院长说的。
江院长抬起头来,看看我,说:“好,你去吧小植,早点回来。”
我眉毛一挑,看着江植,江植脸泛红光,推着我往门外走去。
我们走在小区门口,我笑道:“别送了吧,我的车就在前面,天气怪冷的,你快回去吧。”
江植裹着大衣,看着我,笑容满面地说:“叶小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是奇怪呢,为什么还能说服了我的爸爸,让我爸爸的观念改变?你还是老年人杀手吗?”
我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一看就知道你跟你父亲之间是缺乏沟通。说实在的,你爸爸其实很好说话,如果我的话真的有道理,他就会听进去,然后潜移默化改变,他刚才能够让你下来送我,能够让你出门,其实已经是改变了,不是么?”
“是啊是啊,所以我才觉得你好神奇,我根本没办法跟我爸爸沟通的,但是你却能,你这是第一次见到他,怎么就敢这么说话?”江植笑的很开心:“以前的年轻后辈,见到我爸爸,全都吓得要死,大气都不敢喘,更别说像你这样直言不讳跟他讲道理的人了。我爸爸其实早就发蒙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这么能说。”
我哈哈大笑:“你跟你爸之间还挺逗的,哈哈,其实你多跟你爸爸交流,我也不知道今天的交流会不会有效果,但我还是要来,谁让你是朋友,而且,你是因为帮我才让你爸知道你去当模特的,我要是不帮你的忙,岂不是天理难容?”
江植笑道:“你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只是因为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
“当然了!”我笑道:“朋友么,不就是互相帮助么?说实在的,你爸爸是很关心你的,而且很尊重你的,你再跟他聊聊,事情就解决了,一家人,哪有什么仇怨啊。”
江植笑着说:“他当然要让着我了,而且也没有软禁我,是我在软禁他。我故意在家不出门,他不答应我当模特,我就不出门。他害怕我出什么事情,所以中午吃饭的时间,都要回来看看我。我妈妈在出差,等妈妈回来,要是看到我有什么不开心,那才真的是我爸爸他,吃不了兜着走呢。”
“哟,原来你这是借力使力啊。”我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会利用你妈妈的,这么说来,你老爸,这江院长,还是个气管炎了?”
“气管炎?”江植愣了愣,继而大笑:“妻管严,你是说妻管严么?哈哈哈,算是啦,算是啦,我爸他,以前犯过错误,被我老妈抓了个正着,从那以后,就一直都很害怕我老妈的。而我老妈一直都很疼我的,我要是有什么问题,她就会呵斥我老爸,我老爸就完蛋了。”
“犯了点错误?”我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来了兴趣,笑着说:“什么错误?还被你老妈抓住了,难道是,那种错误?”
江植看看我,倒是大方,点着头说:“对啊,我老爸以前跟医院的护士长有染,不过被我妈发现了,我妈妈原谅了他,从那以后,就一直都很怕我妈。”
我微微吃惊:“你倒是敞亮,这话都说的出口。家丑不可外扬啊。”
“哎呀,不是结婚以后啦,是我爸爸跟我妈刚谈恋爱的时候。”江植笑道:“你说,两个人是谈恋爱,还不是结婚,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这也是正常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