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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记者一愣,看着我,有些犹豫不决,咽了口唾沫,说:“如果不是鱼幼薇小姐退出花美的消息的话,那就是欺骗了大家,没有爆炸性新闻,却要了这么高额的广告费用,赞助费用,这就是诈骗了!”
我微微一笑,脸上满是自信神色,说:“不对吧,首先,这个消息本身就只是个消息,是个谣传,我当时是在招标会上,千叮万嘱,跟所有人都说过,鱼幼薇不会退出模特圈,我们发布会也不会宣布鱼幼薇退出模特圈,这也不是我们发布会的主要内容。我说过很多次了,现场都有录像的,我想各位作为记者,应该也有所耳闻,我就不要重复了,好吧?”
那记者眉头一沉,说:“你确实说过,但是当时是没有开发布会的,大家都认为你是在保密,所以都没当真,每一个赞助者,都是认为你们是要宣布鱼幼薇退出模特圈,退出花美公司的,难道不是么?如果不是,你就是在欺诈,所有的赞助商的代表,也都在这里等着呢,怎么,你们花美,是想店大欺客,是么?”
赵云眉毛一扬,站起来就要说话,我把手一抬,拦住了他,笑着说:“这件事交给我吧,我来跟大家解释一下。”
赵云脸色舒缓,笑着坐下,我站了起来,笑着说:“我知道在座的,尤其是两边的朋友,都是赞助商的代表,如果你说了这话,这等于是在煽风点火,激起我跟各位赞助商之间的矛盾。既然如此,我想问你,是不是我拿出一个比鱼幼薇退出模特圈都要火爆的消息来,就足够对得起今天赞助商们的钱了?”
那记者一愣,眉头皱起,旁边一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笑着说:“叶董,您好,我是丝绸之路的代表,也是你们这次发布会的赞助商。我看大家是有些误会,我来表示一下吧,也把大家的心声说一下。我们之所以会跟投花美如此大价值的赞助费用,这位记者朋友,算是说得很准的。因为我们收到消息,名模鱼幼薇小姐,会在这次发布会上,宣布退出花美,退出模特圈。而且,这已经不算是小道消息,而是不断被人传的事儿,根本不算是秘密了,大家心里彼此清楚,这就是真事儿。所以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关注,大家都希望抓住这最后一次的曝光机会,如此以来,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受控制了,资本大量涌入这一次的发布会,互相比较,您得承认吧,叶董,以前的发布会拉赞助,都是你们花美去拉赞助的,但是这一次,你们却没有去拉赞助,而是在花美大厦开放竞标赞助,让我们这些赞助商来。不只是让我们来投钱,更是让我们来竞标投钱,这钱就水涨船高,不断往上积累,到最后,成就了现在的上亿价值的花美季度发布会,您的手段,很高,但是,您敢于用这样的手段,而不怕翻了车,不怕惹了众怒,可见,您是有仰仗的,也是知道今天会有大消息宣布的。这么一来,怎么会不是鱼幼薇小姐退出花美呢?”
我回头看着那中年男子,笑着说:“丝绸之路的代表,所以,你是沈陆海先生派来的代表,是么?”
中年男子笑着说:“对,我是丝绸之路的市场总监,我叫石当。对于外资赞助投资这一块,是我专门负责的,我是评估我们公司的赞助活动,是否有价值,是否会被滥用的。”
我眯了眯眼,笑着说:“石当是吧,你好,你好,我跟你们丝绸之路的沈陆海先生,是很好的朋友。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是吧?”
石当点点头,说:“我知道,在我们公司内部,沈先生开会的时候,经常提到您,说我们公司的年轻人,就应该多跟您学习,您是我们公司年轻一代的楷模。沈先生已经上了年纪,对您还是如此推崇备至,更不要说我,自然也是很尊重您。但是,”石当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笑着说:“沈先生在我来的时候,也跟我打过招呼,虽然是朋友,却要公事公办,您的活动,是否在滥用我们的赞助,您的这次发布会,是否值得我们的上百万投资,这些,都是要考量的。如果根本达不到我们希望的标准,我们不只是会把之前的投资诉诸法庭要回来,而且以后我们和花美的任何合作,包括已经签订合同的,我们都要慎重考虑,重新考察合作对象了。”
我皱了皱眉,说:“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沈先生的意思?”
刚才提问的男记者以为我被难住了,顿时扬眉吐气,站直了腰,笑着说:“叶董,你这是在套近乎么?这位石先生,只不过是把在座的所有的赞助商代表的心声说了出来,你这么说话,倒是像是在威胁这位石先生了,不是么?这次活动的主题到底是什么,发布会的内容又是什么,直接说了不就好了,难道你是怕,自己前面的噱头太足,赚了太多钱,现在没办法下台了,是么?”
“威胁,我可没有,你这也是在污蔑我。”我看了那记者一眼,笑着说:“你这话,倒是比刚才之前几个记者,都要过分了。看来你是想把我拽下台了,是么?”
男记者笑呵呵地说;“叶董,你说我不能污蔑你,你也不能污蔑我啊,你现在不就是在污蔑我么?我可没有污蔑你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可以实话实说,给我们记者,给我们新闻工作者,一个真实的样貌!”
我笑了笑,说:“好,好,好一个正义凛然的新闻工作者,太好了,我很开心,我一直觉得,今天在座的各位,都是最优秀的记者,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我说完之后,哼了一声,大部分记者听出我话里有话,有些记者已经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我回头看着石当,说:“好,既然公事公办,我也不说其他。你,包括其他赞助商,都是怎么看这次活动的,是不是我们发布会,没有什么劲爆内容放出来的话,对你们来说,就算是失败的赞助了,是么?”
石当笑着说:“虽然不准确,但也相差不多了。对我们这些赞助公司来说,赞助的活动越是热闹,越是有话题性,越是火爆,或者有独家性,越是能让我们的产品,有很大的曝光度。所以,如果这次发布会的内容,没有达到预期的话,就算我不追究,其他的赞助商那里,我想,叶董您也说不过去吧。”
“可是,我之前就说过,真的不是鱼幼薇退出模特圈啊。”我故意换上苦笑表情,说:“你们也不想想,她是我的台柱子,是我们花美的台柱子,怎么会退出模特圈?那我花美还干不干了?”
石当微微皱眉,看着我。那男记者直接开口:“如果真是这样,你未免太过分了吧,叶董,你这就是在故意欺瞒赞助公司!”
我说:“不行不行,我说过的,我有录像,就算是警察来了,你们去状告我,我也是有理由的,根本不用你们来状告我,我不怕。这钱,怎么可能再还出去?”
“好啊,在法律上,你们的确是这样,但是,人情世故之上,你这样做就是不对!”男记者推了推眼镜,冷笑着说:“大家都认为是鱼幼薇要退出模特圈,才开的发布会,所以才投入了这么多钱的赞助,结果并没有退出,岂不是浪费了大家的感情?”
我叹了口气,说:“这么说来,鱼幼薇是不退出模特圈,都不行了?我现在是不是只能让鱼幼薇退出模特圈,才行,才对得起这次的发布会?”
“就算是现在退出,也不行吧,已经算是欺骗了。”那男记者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立马乘胜追击,开口说:“你还是说了你们公司本来的发布会内容吧,如果不够有热点,不够火热的话,我觉得啊,我个人观点,是可以撤资的,各位赞助商。”
我笑道:“真是好笑了,我是有合同的,钱都进来了,你说撤资就撤资?我看你不是来提问的,你是来裹乱的,是吧,这位记者朋友?”
“叶董,您不会是在针对我吧,您这么有形象的一个人物,何必跟我一般见识?”那记者笑着说:“外界传闻,都说叶董您是青年俊杰,不只实力雄厚,而且性格幽默有趣,常常在谈笑风生之间,就把问题解决了。现在看来,叶董并非如此啊,我是不是该庆幸,我是第一个让叶董生气的人?”
“我生气?我可没生气!”我故意气呼呼地说。
“哟,叶董,这还不叫生气了?”那男记者笑着说:“抱歉了,如果是我的话的原因,请您海涵,我是新闻工作者,在尊重事实的情况下,是要做出合理假设和大胆提问的,如果您觉得不开心,难以接受,很抱歉。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您要是真的利用假消息来欺骗我们赞助商,这就未免太过分了。”
我笑着说:“好,好,这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千万不要让自己的良心不安。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的发布会,我绝对是不会让我的赞助商们失望的。既然说到了这里,那我就揭晓吧,揭晓,这次发布会的主题。”
我站直了身子,扬声道:“各位朋友,记者们,感谢你们光临这一次的发布会。这一次花美发布会的主题是,恭喜花美首位超模诞生,她就是,鱼幼薇小姐!”
我说着伸出手来,抚着鱼幼薇的肩膀。鱼幼薇缓缓站起来,然后鞠了一躬,笑着说:“感谢各方人士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关注,我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这是客套话,很显然,鱼幼薇能够拿到现在的成绩,能够拿到超模头衔,百分之九十九是自己的努力,百分之一,是有一个颇有些势力的老妈金小姐。跟现在的这些人,面前的这些记者,毫无关系。
但是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该说好话还是说好话,毕竟现在大家都还没把脸给撕破。
我深知现在的处境,每一个良善的笑容后面,都是磨牙吮血的丑陋面容,这些记者,早已没有了自己的操守,每个人手里的相机,不再是记录真实内容,而是滴着血的刀剑,随时举起,等着要把我,和花美,谋杀。
但是我怎么会轻易被害?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就看看,玩到底,是谁先倒下?
鱼幼薇说完这句话,然后坐了下来,跟我预计的一样,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每个记者,或是呆住,或是发愣,刚才还议论纷纷的氛围,此刻变得安静无比。
“什么?”石当站了起来,双手扶着桌子,看着我说:“鱼幼薇,鱼幼薇小姐,成为超模了?真的假的,上一次的超模比赛,鱼幼薇小姐不是没有参加么?怎么会成为超模的?下一次超模比赛,也要四年以后了呀,怎么,怎么会成为超模的,这,这,这要真的是超模,这消息,就,就太劲爆了吧!”
石当神色兴奋,脸色涨红,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其他的赞助商更是直接站起来,一个接一个地叫喊:“真的吗,叶董,真的吗,是真的吗?”
另外一个赞助商代表叫道:“叶董,这是真的吗,快跟我们说说呀,我们,我们赞助的鱼小姐,竟然是超模身份了?”
又有一个赞助商代表,站起来就直接开口:“这真是个好消息,我就知道,叶董刚才之前都是跟我们开玩笑的,今天的发布会这么大声势,怎么能没有爆炸性的消息呢,这个消息,真是太爆炸了!”
我抬起头来,笑着说:“所以,我想问各位,这个消息,对得起你们的赞助投资么?如果还是觉得对不起的,请站出来,我会将钱退出去,不过,以后就没有联系了,想要超模代言产品,那也是不可能了。”
几个站起来的赞助商立马开始摇头摆手:“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了!我们是一直支持花美的,花美跟我们公司之间,那是最好的合作关系啊。对对,我们这个赞助是非常支持的,我们没有任何异议。”
“大家不要太激动!”石当一抬手,转而看着我,叫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大家本来都是向着鱼幼薇小姐要退出模特圈的消息来赞助的,结果得到的消息却是鱼幼薇小姐,获得了超模头衔!我的天,那我们的赞助,说句良心话,其实算是不够的。鱼幼薇小姐成为超模,是花美的第一个超模,也是国内最年轻的超模了,是吧,这么来看,这个新闻发布会的价值,是非常高的,我都觉得我们公司的赞助,太低了,所以我,我想跟您申请一下,我们丝绸之路,想要追加投资和赞助,并且,我们希望可以立马签署一份长期合同,请名模,哦,不对,超模鱼幼薇小姐,跟我们丝绸之路,做代言人,至于价格,您这边来提,只要合适,绝对没问题!”
“老石,你也太无耻了,刚才就你反对的厉害,现在又是第一个说叶董真棒的,你真是无耻!”另外一个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拱拱手说:“叶董,我是从一开始就支持您的,别人说您的不是,我张某人可是没说过一句,我是一直支持您和鱼幼薇小姐的,在我看来,就是鱼幼薇小姐才配拿到这个超模头衔,现在算是实至名归了。叶董,我们公司想要签署一份代言合同,给鱼幼薇小姐,希望您看在我这么支持您的份上,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石当顿时急了,回头一瞪,叫道:“老张,你这是什么话,你要签合同,你就说合同的事儿,别把我带上作为开头,好吧?我什么时候不支持叶董了?我是一直都支持叶董的,我们丝绸之路,跟叶董是好朋友,很好的朋友!”
“哟,现在说是很好的朋友了?刚才那记者刁难叶董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是很好的朋友呀?”那个老张冷笑着说:“刚才我就想站起来说了,你也太不是个东西了,老石,人家叶董都说了跟你们沈陆海先生是好朋友,你还故意为难,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你现在倒是知道赶紧迎合了,这不是两面派,墙头草么?”
石当更是着急,他眼珠一转,伸手指着中间的记者们,叫道:“这话就不对了,我为什么会那么说,还不是因为这一帮子记者乱报道么?真是的,一点专业性都没有,搞得好像是在为我们赞助商谋取福利,给我们说话一样,其实是在害我们,这些记者,真是有问题!”
那老张也是明眼人,矛头一拐,叫道:“对对对,就是这些记者,一天没事儿干,张嘴就是乱吧唧,这都什么问题,这也就是叶董脾气好,要是我,在我们公司,这样的记者,我早就轰出去了!”
其他赞助商纷纷发言,一个比一个直接,这些赞助商刚才都是沉默不言,就是想看我花美如何应对这些记者的问题,结果现在看到甜头就在我这边,一个个急着表示忠心,矛头调转,全都去攻击记者去了。可怜了有些记者,还没提过问,也没针对我,此刻却被骂得狗血淋头。
要知道,这些记者虽然能言会道,但这些赞助商的代表,大多都是市场业务员出身,摸爬滚打,一路上来,别的本事不说,打太极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高,而且哪里有好处,就往站,这也是本事之一,用来吃饭的本事。
我面带微笑,看着被骂的记者们,看着群情激奋的赞助商代表们,然后缓缓转过头,看着石当。石当也是看了看我,对着我挤了下眼睛,然后转过头去。
对,这个石当,也是我事先安排好的,我早已跟沈陆海通过气,然后跟这个沈陆海的得力干将,石当见过面了。刚才跟我的一番对话,也是提前演练过的,就是为了麻痹这些记者,或者说,麻痹,在这些记者后面的,控制着他们的公子会。
“等等,大家别急呀!”那提问的男记者扬声叫道:“他叶小峰说是超模,就是超模了么?刚才石当也说过了,四年才举办一次的超模比赛,今年的已经过去了,鱼幼薇是大家都知道的,没有参加,怎么会有超模头衔?这分明是骗人的!”
刚才还激动的赞助商代表们,全都是愣住,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我笑了笑,说:“你啊,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我就让你知道个清楚。小鱼儿,来吧,把你的超模认证,拿出来,给大家看一下。”
鱼幼薇将之前金玉玲颁发的超模资格认证,拿了出来,摆放在前面,这一次,记者更多了,全都冲了过来,围着桌子前在拍摄。
我笑着说:“有拍摄过这种东西,或者见过这种东西的记者朋友么?快来鉴别一下,我可不想被别人说是假冒伪造的,这就太伤了。”
一个记者抬起头,说:“是真的,这是超模组织的钢戳,还有红印,以及编号,我刚刚上网查看了,今年的最新超模资料更新,之前的云熙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鱼幼薇,鱼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说到了这里,我就跟大家说一下。”我笑着说:“我也是从超模组织那里了解到,之前在国内,由某公司承办的超模比赛,是有黑箱操作,超模总部非常重视,并且撤销了之前所有的超模认证,改用超模组织直接考察审核的模式,来决定之前的超模对象,这个头衔,就到了鱼幼薇小姐的头上。这是超模组织一致认可,并且获得超模总部同意的认证,和全世界所有超模一样,具备真实性和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