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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惠亲眼看着风觉在凤双的床上守了那么一夜，也亲眼看到了风觉是怎么耗费心力尽心往凤双体中输送内力的……
她看的明白，但是凤双并不知晓，而且她想就算凤双知道风觉为她做了些什么也不会领情了。
风觉这一辈子终究只能是个傻瓜，而且是个大傻瓜。
抬头看着逐渐清晰的人影，明惠将脸上的失落收起来之后大笑道：“灵域，你还是将人都给带过来了吧。”
“族长，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回头瞧了一眼模糊的人影，灵域笑着咳了一声，“我身后的这个么算是同道之人，所以族长还是多多通融些。”
眯着眼睛，打量着逐渐走到跟前的聂云翳，明惠叹了口气。
聂云翳这个人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吴国的国师，这样厉害的角色不是随便什么就能够糊弄过去的。
而且……
她也清楚，这人心思很重，重的没有人可以看到那个底在哪里了。
“聂云翳……吴国国师，荣国高手，呵呵，今天倒是有心情和时间到我这样荒芜的地方来。”捉着衣袖，瞅着周围已经开始骚动的摩羯，明惠招了招手，示意灵域直接上前来。
“族……族长。”瞧见明惠弯着的嘴角，灵域心里有些发毛了。
要知道明惠平时看起来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发起飙来两个灵域都招架不住。
所以现在看着明惠的笑容，灵域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走过去了。
“过来，我又不会吃了你。”
摸着手掌，回头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聂云翳，灵域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了明惠的面前。
“我说你小子，哼，就知道违背我的命令将杂七杂八的人带进来！”拧着灵域的耳朵。明惠咬着牙说道：“你看看，你带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匹狼！”
被这么直言的指责，聂云翳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哎哟，我的族长，我可是按照你命令将其余几人都挡在外面了，你瞧那为王爷和将军不是没有跟来么……”
“你还有胆子说，你看，身后那两坨是什么？”
听到明惠的吼叫，灵域知道事情遭了。
他能带着聂云翳进来，那之前已经进了洞口的两人显然是跟着他们的足迹进来的，要不然的话，光外面一层阵法都可以将两人困上那么一两天。
“你靠的住？呵呵，你要是靠的住的话……”
“母猪都能上树。”揉了揉耳朵，灵域叹了口气，“族长，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就开始下一步了，不然你又得叨叨个不停。”
听到还有“下一步”，刚刚上前的战无歌还有冷肖然都停住可脚步。而之前还在神游的聂云翳这次也将注意力放在了明惠的身上。
沙陀里面的人都不可小觑，这不仅是因为沙陀的神秘也是因为先祖们留下的关于沙陀的传说都是比较模糊的。
正是这一份模糊让很多人望而止步了。
“不知道姑娘和这位……先知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率先站出来的聂云翳眯着眼睛盯着明惠脖子上的东西眼珠一动不动。
“你个色胚！”
将灵域一把拽到自己跟前，明惠唾了一口之后示意灵域赶紧出声好立即救场。
“族长……这些都是贵客，你这样爆粗口的话，恐怕贵客们都要被吓走了。”虽然有种扶额的冲动。但最终灵域还是忍了下来。“罢了，先这样吧。”
将明惠的情绪稍稍安抚下来之后，灵域闪开双手摆出“有请”的姿势。
沙陀圣地不是什么闲杂人可以进入的，这点战无歌几人都很清楚。但是现在看着灵域摆出的明确的邀请姿势，战无歌几人有些困惑了。
他们这次可以进入沙陀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虽然这中间有某些人的帮衬，但是几人并不将这次进入沙陀当做是刻意为之。
“先知意思是让我们进去小坐一会儿还是说……让我们直接把小命留在里面？”
站在大门口向里面看了几眼之后，聂云翳耸了耸肩膀道：“兄弟们，这里面好像气氛不妙呢。”
打量着黑黝黝的大门，冷肖然有些犹豫了。
皇宫那边现在还不安定，如今他贸然来沙陀也是为了拿到那件东西然后将朝堂给稳定下来，但是现在看来这东西不仅不好拿而且还有些刺手。
战无歌有多大本事，冷肖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简单的估量。如果他自己先出手那无疑是个战无歌乃至他人做了好事。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这样的事情他已经看得多了。
这里没有谁是傻瓜，没有谁不会留后手。
“将军，你先吧，本王还需要想一想为了一件东西到底值不值得进去。”向后退了一步，将地方给战无歌让出来之后，冷肖然已然是放手不管的模样了。
“果真是胆小鬼。”冷哼了一声，聂云翳伸了个懒腰之后拽着还有些发怔的战无歌直接跨进了大门。“王爷，你在外面慢慢等吧。”
最后算是和冷肖然打了个招呼，之后聂云翳和战无歌就消失了踪影。
“族长，看吧，我就知道赶走进这个大门的没有几个人。”低眉瞧了冷肖然一眼之后，灵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来沙陀的人不少，但是活着命回去的几乎没有。他很明白这次敢进来的人未必有胆子真正进入圣地，就算是进了圣地也未必有能耐可以从幻境中走出来。
“好了，别贫了，我们该去看看主子的情况了。”
“那是族长的主子，可不是我的。”盯着明惠的手腕，灵域眼睛暗了几分之后转身离开了。
无奈的摇摇头，最后盯着灵域的背影，明惠也跟着战无歌还有聂云翳的方向走进了大殿……
============幻境内===========
“这里好像不对劲。”
自从进入圣殿，战无歌就感觉到了一股怪异，但是这种怪异源于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
“不是好像，而是根本就不对劲了。”指着不远处放置的一盏油灯，聂云翳说道：“正常情况下，无论有风还是无风，灯芯都会有轻微的晃动，而且空气中也也应该有油灯的气味，但是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有静止的油灯。”
“你意思是周围的东西其实是死物……或者说根本就是一种假象。”
“对，就是假象。”笑着越过战无歌的身边，聂云翳走上前将一盏油灯端了下来，“不过沙陀高明的一点就是，即使周围是假象，但是我们还可以摸得到。”
幻术这种东西战无歌是有所耳闻，不过他所知道的幻术多是利用药剂混乱人的心智。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一切正常。
“沙陀果真……神秘。”这一句战无歌很不想说出口，但是事实已经到了眼跟前，战无歌不得不承认了。
现在虽说是进入了沙陀的圣殿，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摸到沙陀的边角。
“将军不用担心。有我在，这些东西都是小事。”
看出战无歌隐隐的担心，聂云翳自信的笑道：“沙陀这些人管用幻术，而这东西就像是街巷里面的戏法一样，只要可以找到根源的话，所有的幻想就会消失了。”
点点头，战无歌顺着聂云翳的视线开始寻找了起来。
既然聂云翳已经说了这种幻想是因为某种东西引起的，那么他也不打算费尽心思去想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只要找对了幻境自然会解除掉。
“找到了！”大笑着蹲下伸，聂云翳端起来地上的一盆小草花，也就在聂云翳将小草花端起来的时候，周围的幻境彻底消失了。“哈哈，果真是这东西。”
眯着眼睛打量着周边带着锯齿而且叶瓣发黄的小草花，战无歌也算是明白了过来。
这种央国罕见但是大漠经常见到的寒草算是一种宝贝。不过这会儿这种不太起眼的东西被放置在沙陀就变成制造迷幻的一种材料还是让战无歌有些惊讶了。
“寒草也可以制造幻境么……”有些怀疑，但是亲眼看着聂云翳将小草花搬起来之后周围的雾气散开了，就算有些怀疑，战无歌也相信了眼前这盆寒草就是罪魁祸首了。
“寒草是不能制造幻境，但是有了这些稀奇古怪的石头，想要制造幻境就不是难事了。”蹲下身捡起几颗奇形怪状的石头放进衣袖中之后，聂云翳示意战无歌看看前面。
刚抬头看过去的时候战无歌还不太明白聂云翳的意思，在等到周围的雾气渐渐散开，幻境变淡之后战无歌很容易就看清楚了圣殿的全貌。
没有浮夸的雕刻也没有金光闪闪的器物，可以说整个大殿就像是路边普通的庙宇一样并不奢华。
不过就算是这般低调的模样，战无歌和聂云翳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刚进了大门就来了一连串的麻烦事……看来这沙陀的先知是不想我们进去了。”试着冲着大殿最末尾的主子扔了一颗石头过去，在看到石子像是被什么阻挡了似得弹了回来之后，聂云翳赶紧拉着战无歌后退了好几步。
皱着眉头，听着周围模糊的声音，战无歌一下子明白过来沙陀大殿都有些什么花招了。
“喂，兄弟，可是看出什么来了？”
“我们现在应该是站在水面之上的。”继续听着周围隐隐的声音，战无歌笑道：“你听，这会儿我们脚下面还有隐隐的水声呢。”
听战无歌这么一说，聂云翳也注意到了，从刚才进门开始他除了听到一些细小的流水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
之前的幻境再加上现在漏出的提示，聂云翳觉得那位先知根本就没有阻拦他们的意思。
“有水……那么我们就可以到沙陀的中心地带了。”
在战无歌还没有明白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聂云翳已经头冲着地狠狠的撞了下去……
摇摇头，看着瞬间消失在原地的聂云翳，战无歌瞬间有些佩服聂云翳的勇气还有沙陀这些人的想法了。
明明是柔软的水面却要在这四周装饰很多沉重的植物，为了让他们感觉到是在陆地上走着，还特意点亮了许多带有迷幻性质的药草……沙陀这样的准备可谓是莎菲苦心。不过这种苦心最后还是因为微小的流水声给破坏了。
战无歌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猜到，前面可以将所有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唯独后面出了一点点纰漏。
这样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像是可以做得出这般厉害幻境的人的风格，因此战无歌也猜到了，沙陀有人在放水，而且是有意要将他们带到圣殿的。至于他们去了圣殿到底会有什么东西，战无歌也说不上来。不过现在他很清楚，只要跟着聂云翳走，总归是不会迷路的。
“将军，你可要跟上了！”回头看了一眼还处于沉思中的战无歌，聂云翳叹息了一声之后开始快速的跳跃起来。
刚才他一头栽下去是想试试能不能直接透过脚底下被掩盖的水面将他们运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不过看眼前的形式，他们连水面摸到摸不到。
所以现在要想快速摆脱这样层层叠叠的幻境也只有用自己的速度超过幻境更换的速度了。
在轻功上聂云翳信心十足。至于战无歌更不在话下。
因此在聂云翳开始起跳的时候，战无歌就已经紧跟在他的身后了……
这会儿聂云翳和战无歌在争先恐后的比试着轻功，而另一边正在观赏两人表演的灵域有些不耐烦而来。
“这么久才明白过来在呢么脱困……这么笨的人怎么配得到金匙呢。”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卖弄发现幻境的玄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摸着手指，盯着还在不断跳跃的两人，明惠笑道：“而且你不觉得，这两个人要是加入主子的阵营中话，主子那边会很高兴吗？”
‘高兴？’灵域只知道，这几个男人看起来比较温吞，但是要是涉及到女人还有钱权的事情，这些温吞吞的绵羊都可以瞬间变成比较难对付的野狼。
尤其是哪个不怎么吭声的将军。虽然长相不不怎么样而且脸上还交错着些八棱，但是灵域透过战无歌的面相以及看到了久远后的战无歌是什么样子了。
都说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像战无歌这样身份显赫的人可以屈就在央国这样一个狭小的地方，显然是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
是蛟是龙，只要尽力一次变故就可以看得出来。
目前战无歌的弱点是什么，灵域还判断不出来，但是他相信只要再给他半天时间的话他一定可以找到战无歌的弱点。
“族长，人马上就要来了……按照族规，我们的东西可得拿出来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出身的明惠，灵域有些不太确定需要不要将族中的宝贝拿出来了。
这几年为了灵玉前前后后丧命的人已经不少了。
这次战无歌和聂云翳不会死在沙陀，但是至少在离开的时候也得掉层皮。
这边是灵域看到的短暂的未来。
至于这些事情灵域断不会与明惠说的。明惠这人看起来一直是个笑脸，但是清楚她经历过什么，灵域是不会用自己的能力去戳别人的伤口的。
“灵域……剩下的事情你来做主就好，本来灵玉就是你的东西，给谁不给谁都由你来做主就好。”
揉着额头，面带倦意的明惠深吸了口气之后摇摇手消失在了沙曼后面。
圣诞里面还有一个需要照顾的人以及正在照顾别人却顾不上自己的人，她明惠还需要照顾两个都照顾不了自己的人。
想到这些明惠又有些释然了。以前的事情不过就是个玩笑罢了，笑一笑抹几滴眼泪也便是过去了。如今她是时候该往前看了。
“族长放心，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办的妥妥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淡的影子，灵域回过头冷笑了一声。“呵呵，你们几个想要灵玉……那么我就让你们有命进来没命回去。”
握紧拳头，回头看了一眼圣殿之后，灵域拿起桌子上的玉笛走出了门外。
========幻境内============
“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都得累死。”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丝毫不喘气的战无歌，聂云翳瞬间觉得糟糕透了。
之前让他引以为傲的轻功到了这个幻境里面就大打折扣了。如果说之前的轻功就像是飞一般的感觉，那么现在轻功就像小跑一样，既跑不了多少距离也获益不了什么。
“是啊，照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再过几年我们都离不开这里。”蹲下来摸着有些松软的地面，战无歌陷入了沉思中。
刚才他和聂云翳剖析的都很正确，但是在等他们动身的时候，周围的情况又开始发生变化了。
在这黑洞洞的地方完全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现在他们已经判断不来他们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不要说三天，哪怕是一天，外面的事情都会发生大变化。战无歌赌不起，聂云翳也赌不起。
“兄弟，坐下来我们休息会儿。”看到来回踱步的战无歌，聂云翳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没有任何异议，在瞅了眼聂云翳身边的位置之后，战无歌就这样坐了下来。
“反正现在我们暂时出不去，不如我们来谈谈凤双这个人如何？”
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战无歌的脸色，聂云翳叹息道：“哎，凤双这个人算是很苦命了……”
苦命……低笑着，战无歌抬起头深吸了口气。
凤双苦命，这样的话他战无歌不是第一次听了，不过自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之后，就算再听几次这种话他也不可能退回去了。
“凤双时侯府的弃女，但是老侯爷对她宠爱有加，这样的女子既躲开了大院里面的纷争也得到了老侯爷的宠爱，她……并不算苦命吧。”
像是告诫自己又像是安慰自己，这般喃喃了几声之后战无歌便不再说话了。
“你真是一个闷葫芦。”想到凤双的情况，聂云翳到了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凤双心里一直挂念着战无歌，这点他可以看得出来。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战无歌也挂念着凤双。只不过这两人中间到底出了什么样的误会才会让两人没有走到一块儿，聂云翳已经不去关心了。
因为他隐隐感觉到，在解释与不解释的这件事情上，不论是战无歌还是凤双都喜欢保持缄默。
兴许这种沉默就是这两人选择的最佳的处理方式。
按照私心来说，聂云翳并不希望凤双跟着战无歌的走。所以这误会继续保持下去的话，与他与凤双都是好的。
低头看着有些发红的指甲，战无歌嗤笑了一声。
有些事情不能两全，作为男人，他必须背负一些事情了。
“走吧，我想我知道该怎么摆脱这个困境了。”站起身将聂云翳拽起来之后，战无歌拉着人直接走到了东边的一个高台上。
“这里，只要用内力打下去的话，周围的幻境也该消失了。”低声说了这么一句，在聂云还没有吱声的时候，战无歌的拳头已经落下了……
浩瀚的水面，汹涌的波涛让刚反应过来的聂云翳有些傻眼了。
战无歌的动作快到连他说不会游泳这几个字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到了最后，聂云翳完全是喝饱了河水直接往下沉……
迷糊着，看着不停划着水往水面上游走的战无歌，聂云翳感觉满眼都是泪。
明明两人是一起进来的，但是眼下很明显他就要成为别人的踏脚石了，而且还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踏脚石。
“凤双……”你真是害死我了。
很想将这句话说完，不过可惜在聂云翳刚刚张口的时候，大量的湖水就涌进了他的嘴巴中……
“人呢？”划拉了几下，向四周瞧了瞧的战无歌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了。
刚才他看清楚聂云翳的速度比他还要快（其实聂云翳那会儿扑打着水花正在往下沉），但是现在怎么突然没了影子。
“罢了……”叹息了一声，看了不远处的沙地后，战无歌慢悠悠的游了过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