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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但是小巷,99号院大堂中,却是灯火通明。
叶北一袭白衫,坐在大堂中的一张竹椅上。
一手拿着雕刻刀,一手拿着一块原木,他的动作幅度不大,看起来优雅到了极点。
嘎吱,嘎吱!
没有借助任何外力,
随着手中的雕刻刀不断动着,一个人形,逐渐出现。
那人双眼如炬,清澈至极,特别是在叶北的刻刀之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纹理,都精致无比。
叶北雕的很认真。
半个小时之后,那木雕已然成型。
叶北拿在手里看了看,却是轻轻摇头觉得不像,手指轻轻一动,那木雕瞬间化作粉末,紧接着又有一块完好无损的原木,出现在了他手中,不断如此重复。
一夜,一晃即过。
大堂地面上,铺满了一层木屑。
可是那木架上,却是空荡荡的,一件成品也没有。
“毁掉的木雕,再也无法重聚,轮回已破,看来,这一岁月,一切都将解开啊。”叶北轻声低喃。
次日,天色刚亮,叶北便是放下了手中的刻刀,起身,慢步走向大门前。
缓缓将大门打开,上面的铜锁消失。
一名穿着布衣,身体佝偻的妇人,提着一个小木桶,杵着一根拐杖,站在这门口,双眼沧桑。
她看到站在其中一袭白衫的叶北时,身体稍微一顿,欲言又止。
“打水?”叶北主动开口。
妇人摇头,声音沙哑:“昨天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嗯。”叶北轻嗯。
妇人想了想,再次开口,声音沧桑:“这小巷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经搬走了,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出来而已。”
“我知道。”叶北声音淡淡。
这小巷中,那些院子,两排数来,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栋。
如果所有的院子,都已经无人,那才是奇怪,只是不管是什么年代,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都已悄然之间,深入人心,绝大多数人,已经变得麻木,不愿意理会那些事情。
“那些人,有许多我都认识。”妇人声音放低。
叶北点头,依旧淡然:“很多时候,越是熟悉的人,才越是陌生。”
“打水吧!”妇人声音很轻,说罢,转身,朝着古井的方向踏着小碎步。
叶北背负着双手,慢步走在后方,目光幽幽……
小巷中,依旧没有多少人路过,清晨,这里显得安静而祥和,看着前方那蹒跚的背影,叶北步伐很轻,他是不愿意打破这份安详的,可是啊,总有那么一些人,从来都看不到生活的美好之处。
……
小巷,出口处,十一辆黑色路虎,整齐的停在路边。
其中一辆路虎中,后座上坐着两人。
一人,手臂上满是纹身,长相猥琐狡诈,正是韩志。
另外一人,西装革履,五官如同刀削般,黑眸锐利不羁,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剑,锋芒毕露,他的模样非常年轻,最多二十岁,但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冰冷嚣张的感觉,他正是乔家乔古云,这一代乔家之中,最耀眼最恶劣的存在。
“乔先生,那个人真的非常诡异,我劝您还是不要去了……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我们不能动弹,而且我明明看到他走进了99号院,可一回头,发现那院子上又上了一把锁,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世外高人的话,他绝对就是其中一个。”韩志说话的时候,声音颤抖,只要一想到那白衫少年,他的眼睛里面便满是恐惧。
“韩志。”乔古云声音淡淡的打断:“比起他是不是多可怕这件事,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另外一个问题。”说完这话时,车内,空气都好似要凝固。
“什么问题?”韩志顿了顿。
乔古云眉头微挑:“我觉得你应该担心一下,若是等会看不到那个人的话,你会是什么下场!不过,想来也应该不会太坏,顶多就是你的家人摆上花圈,请来乐队,放放烟花而已。”
“对不起,乔先生,是我废话太多了。”
韩志额头上当即冒出了大量冷汗,声音发颤。
“下车吧,希望,事实真的如你所说,那是一个奇人。”
乔古云说道,那锐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
“乔先生,我绝对不会胡说的,我为您开门。”韩志反应速度很快,快速下车,绕到另外一侧,小心翼翼的为乔古云将车门打开,声音恭敬得很:“乔先生,请!”
“嗯。”乔古云点头,动作优雅的从车内下来。
哗啦啦……
与此同时,另外一些路虎车中,也纷纷下来人,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人。
每一个人都是西装革履,下车后,动作迅速,整齐的站在小巷两侧,手掌叠加在一起,放在肚子上,街道上不少路过的车辆看到这阵势后,纷纷减速,但是发现是乔家的车牌,又狠狠一踩油门。
……
古井旁,妇人动作熟练的将那小木桶系上绳子,然后将其丢进了井中。
早晨天气很凉。
不过,妇人穿着的布衫很厚,在提水时,额头上不断的溢出汗星,身体也是颤抖得厉害,好像随时都会脱力一般。
叶北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嗒嗒嗒……
很快,小巷远处,便是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妇人将装了一半水的小木桶,从井中提起,听到那声音后,将小木桶放在井边,轻轻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只是来接我去找一条线的人而已。”叶北声音淡然。
妇人不懂,眼神中带着疑惑。
不过很快小巷中,另外一个声音便是传来。
“乔先生,他,他,就是那个人……”韩志的声音。
乔古云却是思考不客气,站得很远,双手依然插在口袋中,声音带着几分傲慢:“喂,那个穿着白衫的家伙,听说你很牛逼?前几天我正好遇到一位算命先生,说我出门的时候,会遇到贵人,我觉得你可能就是那贵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混啊?”
声音很大,在这小巷中不停的回荡,只是那语气里充满了轻佻。
叶北负手而立。
听到这声音时,目光淡然如水。
但是这小巷中,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冷冽。
站在乔古云旁边的韩志,双腿忍不住颤抖,额头上不断的流出冷汗……虽然昨天自己安全的离开了,可是他是深深知道眼前这个白衫少年的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