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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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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那身着麒麟袍的领头人一声令下,站在最前面的两名锦衣卫顿时上前钳住唐子畏,动作粗鲁地将他两手反压到背后。

    唐子畏转头望向身侧,徐经那边也是一样,被人按着捆住了双手。那麒麟袍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林卓和张成两人愕然愣在原地,一副看傻了的模样。

    “听说你二人与唐寅徐经住在同一间客栈,似乎关系甚笃?”

    听闻这话,两人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这会试刚刚结束还没落着结果,若这时沾染上什么麻烦事,十年寒窗可就全白费了。

    林卓平日里豪爽,此时反应更快,扯着大嗓门便道:“我俩是安安分分的读书人,他们有什么贿赂考官的勾当我全然不知!这事儿可与我无关!”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张成在他身旁连声附和,两人连脚步都下意识退开了些,与徐经拉开距离。

    “你们胡说什么?!”徐经白净的脸气得通红。

    “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麒麟袍带着嘲讽勾起一抹笑容,摆摆手示意将林、张两人也一并带走。

    唐子畏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泛起凉意,脸上却挂起笑来,说道:“绳子就不必了吧。”

    “这可由不得你。”左边的锦衣卫冷冷地道,一边将手指粗的绳子绕过唐子畏手腕用力勒紧,粗糙的绳面一下子擦过手腕,连带着直接挂破了手腕处的皮肤,丝丝血色渗透出来。

    唐子畏只微微皱了下眉,蹲在地上的黑煞却将这看了个分明,眼睛顿时红了。

    他“唰”地一下站起身,右手闪电般探出,如一把铁钳死死掐住了那锦衣卫的胳膊!后者疼得怪叫一声,牵着绳子的手也不自觉松开。

    事发突然,周围的人谁也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有唐子畏和那领头的麒麟袍两人同时大喝出声:

    “住手!”

    “放肆!”

    唐子畏手上的束缚一松,下意识想去拉黑煞。却在同时,那麒麟袍一脚将黑煞狠狠踹倒在地!这一脚使了十成十的力气,饶是黑煞身手不凡,一时也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在麒麟袍踹出第二脚之前,唐子畏横跨一步拦在了他身前,一双眼睛弯弯地眯起来,说道:“我这朋友鲁莽了些,大人莫要动怒。我会跟你们走,只是不知可否让我与朋友先说几句话?”

    “锦衣卫办事,哪有等犯人说话的道理!”说话的是被黑煞所伤的那个锦衣卫。

    唐子畏微微转了转头,嘴角的弧度分毫未改,眼神却变得幽深,任谁也能看出他周身陡然上升的凌厉气势。

    正迎上唐子畏目光的那锦衣卫更是首当其冲,只觉得唐子畏那眼神森然,有如实质一般深入魂魄,令他忍不住心生寒意,有些后悔多了一句嘴。

    “江左。”麒麟袍不悦地扫了一眼那锦衣卫,后者脖子一缩,退到他身后。

    唐子畏看出他的胆怯,笑容更深。他不再看锦衣卫江左,转而看向领头的麒麟袍,缓声道:

    “不管你们因何而来,没有给我定罪的情况下,大家都最好还是为日后相见留一份余地。我只想与朋友说几句话,大人以为如何?”

    麒麟袍锐利的眼神迎向唐子畏,见他不避不闪直直与自己对视,过了一会儿,麒麟袍转过头,摆摆手道:“有什么话便说完吧,别耍什么花样。”

    “多谢。”唐子畏点点头,走到黑煞身边蹲下。

    “唐子畏,你真打算跟他们走?”黑煞看着他,语气中有一丝复杂。

    “恩,这次大概是杨家动真格的了,竟让皇帝直接派出了锦衣卫来抓我。”唐子畏顿了顿,低声道:“不过杨家既然出手了,我们就要抓住这个机会。”

    “机会?”黑煞茫然。

    唐子畏凑到他耳边,声音更低:“我被他们从晚宴上带走,这消息若有人暗中推波助澜,不出两日便会传遍京城。你暗中留意着是谁在其中推动,找出那些势力。阻拦是不可能了,但你需从中作梗,让流言更加恶劣。这样一来,有心人自会开始怀疑。如果可以,尽可能多的利用这些人,搜集关于杨家的证据。”

    黑煞沉默地听完,问道:“那你呢?”

    “不必担心,我自会想办法。”唐子畏想了想,又道:“今日之内,你去找一趟胡丰年那两个手下,让他们想办法来见我。我需要在狱中也与你保持联络。”

    “好,我知道了。”黑煞应下。

    唐子畏对他笑了一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正打算抽手离去,却被黑煞轻轻拽住了袖角。

    “……对不起。”

    唐子畏听到黑煞低沉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这是他第一次听黑煞这家伙道歉,心中不由一暖。他反手用力握了一下黑煞的手,然后才转身对麒麟袍道:“我的话已经说完了,可以走了。”

    麒麟袍深深看了他一眼,下令道:“带走!”

    他一甩袖子,率先出了大门。两队锦衣卫押着唐子畏、徐经以及林卓、张成一共四人,从状元楼鱼贯而出。

    楼内在片刻的寂静后,议论声渐起。

    站在姜矢身边那之前对唐子畏心生不满的蓝袍书生脸上笑开了花,意有所指的大声道:“原来这苏州的唐解元也不过是个贪名逐利的伪君子,竟还这般狂妄,落得这下场也是活该!”

    “真没想到……”

    “他能得中解元莫非也是……”

    周围人一致的揣测议论让那蓝袍书生更是得意,目光连连瞥向之前那驳他面子的白面公子那里。

    后者手中绒扇轻摇,叹了口气,“如今事态尚未明晰,大家莫要掺和为妙。在下便先告辞了。”

    蓝袍书生见他落跑,哈哈大笑起来。

    黑煞只觉得他笑声刺耳,提起手边的酒壶便掷了过去。白玉的酒壶撞在那书生的蓝袍上,酒水洒了他一身。

    黑煞阴森森地冲他一咧嘴,“不好意思啊,手滑。”

    那蓝袍书生知道黑煞的身手不是他能比的,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黑煞权当看不见,一把捞起无措地愣在原地的季童,领着夜棠离开了状元楼。

    楼外夜色的掩盖中,十一的身影从树丛中钻出,飞速的从街道离开。

    ……

    诏狱的大门被人“哐当!”一声甩上,唐子畏一个人被留在了牢房中。

    只见三面土墙围起一片不足九尺宽的长方形空间,内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若非要说有点什么,那便是地上不知多少“前辈”留下的深深浅浅的暗色印记,和空气中若有似无的丝缕腥甜的气息。

    唐子畏眼睛一扫便将周围不多的信息看了个遍,神色自如地盘膝坐在地上。

    透过木制的栏杆间隙,可以看到一片稍宽敞的空地,远一点的地方暗着,只隐约看到墙上和地上似乎堆着不少东西。四周是一片略显压抑的安静。

    但唐子畏并没能享受这安静的氛围多久,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只听远处传来吱呀的声响,和有人接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接近,最后在他的牢房前停下。木门被人打开了。

    “唐寅,有人向我们报信,说你与徐经二人在春闱前向主考官程敏政购得试题以此舞弊,你可认罪?”

    唐子畏并未抬头,却已从那人的声音听出来者正是那给他绑绳子的锦衣卫江左。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唐子畏叹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他道:“子乌虚有之事,叫我如何认罪?”

    “看来你是不承认了。”江左避开他的目光,指挥两个守卫将唐子畏从牢房中押出来按到一边的石墙上。他拧了拧手腕,走到唐子畏身前,看到他颀长的身形对比了下自己手臂上隆起的肌肉,似乎找回了点自信。

    于是他扬起拳头,准备给唐子畏脸上先来一拳。

    唐子畏只看他神情便将他的心思猜个七八,挑了挑眉道:“怎么不再多问两句,这么快便要用上屈打成招的手段了吗?”

    江左的动作一顿,说道:“怕了吗?也罢,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认罪,也免受这皮肉之苦。”

    唐子畏嗤笑一声,不接他的话,反问道:“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买你的良心?”

    唐子畏这话一出口,江左面色顿时一变,握成拳的手顿时带着虎虎的风声狠狠挥出,将他的脸打得偏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