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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太早，天还没有亮起来，夜空之中偶尔闪烁着火光，或许是晚睡的家庭，也或许是敌军的军火。黑夜很黑，呼啸的风听来有些像龙的沉吟，虽然不是那么响亮也不是那么威严，却莫名叫人害怕。盗跖与白凤在黑夜之中盘旋。刚刚他们收到了一只小鹰的信件，要求白凤将坐骑换做宝鸽鸽，并且要求盗跖从与白凤一同行动的地位换到配合白凤行动。盗跖自然是不愿意，但在军队之中他没有理由反对小牧的决定。只是为何要这么安排？乘坐鹰本来便是因为鹰的速度很快，很难作为目标，而白凤的宝鸽鸽...虽然不能说很慢，体型却远远大于鹰，并且纯白色的身体在夜空之中很容易被作为第一攻击目标。
这样做的原因或许只能想得到一个，诱敌。宝鸽鸽的飞行方式很张扬，却可以靠着风躲过箭矢，而且与白凤的配合也是神一般。小牧一开始的作战计划是要两人乘坐速度很快的鹰诱敌，此刻却突然更换了计划...盗跖很快想到一个可能性，蒙恬的行军速度超出了小牧的想象，她此刻已经无法预判他们会在哪一个角落碰面。无法预判，那就叫白凤主动暴露，自己在一边掩护，这个战术挺不错的。他点点头，对着白凤妖娆一笑：“小牧这小子倒还是挺靠得住的。不久前跟着我学习轻功也挺努力，是个好孩子，以后大概会有点作为。”
“...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处境。虽然有些奇怪，但你不觉得你现在呼吸有些压抑了吗？”白凤站在鸟上，双手抱着胸，脸色严肃，“而且，你看鹰。它们比起刚才似乎更敏锐，就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紧张一般。鸟类在空中飞行之时，最怕遇到的事情有两种。第一种是遇到天敌，原本悠闲的飞行将至此结束，化为一场生死拉锯赛。”他说罢，微微笑了笑，“但我们骑着的是鹰，算是天空的霸主，鸟中的王。它并不会有天敌：除了传说中的生物之外。”说到这，他突然不说了，弄得盗跖很不爽。
“你别卖关子啊，还有一种是什么？我可是很怕死的，我可不愿意在这场战斗中直接死亡，好歹我也算是精英啊。既然没有天敌，那它们在怕什么？”
“天气。现在比我们刚出来要闷热，整个天如下压了一般。并且鹰这么不安，只能说明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雨，并且是一场大雨。若不是这样，鹰用不着这么紧张。雨水会拖累鸟类的飞行，虽然这对于鹰而言不是大问题，但它也觉得今天不安全，不希望碰到大雨。”白凤眯上眼，又笑了笑，“但我们刚出来的时候却没有丝毫下雨的征兆，甚至有今天是个大晴天的前兆。那么这场雨的降临大概也是拜你墨家的那位大将所赐了。墨家倒也是人才辈出，连下大雨都已经算好了。”
明显的嘲讽，但盗跖却无言以对。要怎么说才好？这绝不是小牧干的？但这之前的天气确实没有任何下雨的征兆，这雨就如突然出现一般，但谁都清楚不会有什么日子会突然下雨。他猛然想到，随后大声喊到：“你看，不是还没有下雨呢，说不定只是你...”
就如专门为了反驳盗跖一般，天空一下子阴沉下脸，随机一声雷鸣，大雨倾盆而下。白凤耸耸肩，笑了笑：“你看，现在下起来了，我并没有判断失误吧？你们的将军说不定是把我们给卖了，将我们丢出去给狼吃掉，然后她可以趁机派出军队攻下对面...不过这是个玩笑。那孩子不是这样的人，我清楚，你别在意。哦，宝鸽鸽来了。”他指了指很远处快速靠近的一片白，“似乎长肥了一点，不知道会不会飞的太慢...只要不拖后腿就没关系。小跖，我们要开始了。”
“啊啊，是的，再不开始就准备变成刺猬咯。”盗跖无所谓一般耸了耸肩，但表情却有些僵硬。他一向吊儿郎当，他却不代表他不重视自己的生命。风雨之中靠着飞行坐骑诱敌，小牧这个举动确实有些冒险过头了。但他随后便发觉到了更麻烦的事情。
雨天的蜀山一片灰暗，加上他们此刻的地形很难判断他们的处境，伴着雾一般的大雨，他发现自己和白凤竟迷路在这边了。小牧说好的沼泽也不知道在何方，这样大的雨，若是沼泽只怕早已化为水塘...蜀山的土地因为常年种植加上保养，水分很容易渗透到地下，土地会很快变软，这会弄得自己待会都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开始走路。他发觉小牧创造的这个形式弄得自己和白凤十分尴尬。他此刻有些可笑，全身都因为雨水弄湿，原本十分有元气翘起来的头上的毛发低垂，有几分丧家之犬淋了雨的感觉。不过白凤和他也差不多，只是形象和平日相比更为难看一些：也许正是因为他平日的形象太好看了。
“咳咳，丧家犬...这个称呼确实有些适合我们。”他干笑一声，摇摇头，“事到如今也不能跑回去，我们跑回去就全部完了。白凤，我们想办法拖着敌人往有水气的地方跑，你应该知道这个。我觉得过一阵就会有一只鹰飞过来领路，小牧是个不错的领袖，她不可能无缘无故将我们两个抛弃。”为何用了抛弃？盗跖顿时觉得有些无语。自己好歹算是一代盗王之王，怎么会被抛弃？他从未从属于小牧，而小牧反倒是他可以管理的墨家弟子才对...
啊啊啊，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胜利之后冲回去狠狠地把小牧训一顿然后坑一只烤全羊一头烤全牛一只烤乳猪外加一个月的烤鸡啦！他想起小牧的料理，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看着白凤跃上宝鸽鸽的背，随手裆下一支飞来的箭：“走吧，我断后。虽然不知道她的计划怎么改动，但应该和原来差不多。我们的任务是消耗，尽可能拉近两军之间的人数差距...”
“集中精神。盗跖，我发现你最近变得很婆婆妈妈，是不是到了更年期？”白凤冷着脸，淡定地完成了一次成功的吐槽，并且成功惹怒了他身后帮他断后的人，换来一句满怀恶意的：“滚！”
小牧这边的形式丝毫不比盗跖好多少。原本预计的时间是在白天，这样虽然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但好歹能清楚对方的人数和战术，而现在却完全乱套了。她没料到蒙恬会在大半夜出军，也没有料到黄金火骑兵的前进速度有这么快。盗跖与白凤的紧急出动她并没有安排后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下雨后蜀山的湿地的分布。蜀山的地形本来就很麻烦，自己这一场雨也不知道是给战斗增加了难度还是给己方减少了难度...
但不管怎么样，一直这么下去只会弄得自己最后弄丢了盗跖的消息，队友失散，两人被千军万马踏成肉泥。这是决不允许的。她猛然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一只奇特的异兽，赶紧拽起那一只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水麒麟：“小麒，用分身跟着盗跖和白凤，记得提供给我他们的所见，我要进行判断。同时你也是我们信息传递的纽带，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但若盗跖与白凤出了意外就放弃分身帮他们挡一下攻击...反正没什么损失。”
小兽支吾了一会，微微点点头，随后放出分身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小牧选择它是有原因的，小麒在水中的移动很快，虽然雨水不算完全的水，但也可以说是它的很不错的发挥环境。而且小麒使用的是分身，只需要消耗自己的一部分体力，不会对本体造成伤害。另外，叫小麒去比叫谁都靠谱，毕竟高手总有些不是常人的思考模式...
但不管如何，自己需要尽快确定接下去的路线。她一个翻身离开了端木蓉身边，落到鸢尾面前：“鸢尾...呃，我很难叫你姐姐。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蜀山有没有下过这样子的雨？你知不知道这样的雨之后，蜀山的什么地方会变成临时的沼泽地？我想蒙恬肯定已经调查了永久的沼泽，那样我们的计划便不可能实现...”
“那块沼泽地附近很大的地区一下大雨就直接会变成烂泥地，虫子都有可能陷下去。只要到那边，我觉得你应该是足够发挥了的。马的速度很快，但对于环境的判断力却远远小于对于主人的命令的服从，那些马没办法在踏进沼泽之前保住自己，也很难保住主人...加上它的速度，当它发觉自己陷入泥沼，必然已经是无法出来了的。在那边就足以消耗掉对面很多坐骑。小牧的狙击可以放到他们撤退，蒙恬的队伍很有纪律，若撤退的路线慌乱，那便是真的撤退了。否则，你尽可以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不会那么顺利。蒙恬在半夜出兵，也就是他已经料到了我们有计划。这个安排是可以通过的，但这样的安排却必须有改动的变数。我担心的是...盗跖和白凤的诱敌根本不会有什么作用，最后可能只能限制敌人的速度。”她低下头，叹气，“若真的出了那么麻烦的事情...蜀山的前途就堪忧了。”
鸢尾不语，她默默地看着这个少女，最后叹了口气：“你别紧张。蜀山的失守是意料之中，拜托墨家是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概率，即便是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怪罪我们的恩人。墨家照样是蜀山在危难关头最重要的同盟。但若有可能...请务必将蜀山保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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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日。
猫咪肚子变大了0A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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